贯注地盯着她紧闭的双眸未语泪先流,欲言又止,哽咽难言让身侧的沈渊漓也心不由主地蹙紧眉头,揪心不已。
沈渊漓心急火燎地问,“她怎么样了?你不是医生吗?”
“我是心理医生,又不是外科大夫。”
一直未曾开口的方玄珩忽而说道,“你们快点解开我身上的布条,我去找一下包袱,我的包袱里有一种向上天祈求而来的灵丹圣药名为乞灵药石,相信一定会有效。”
方玄珩说的话虽神神叨叨,但在见识他的符咒以后,沈渊漓自然也深信不疑,二话不说便又解开了他的绳子,方玄珩冲进染布中寻找包袱,半晌之后又匆匆折返蹲下打开包袱掏出药瓶递给沈渊漓。
沈渊漓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将其喂下,这才稍微放下一颗悬空的心,转头问起方玄珩,“她还要多久才能苏醒?”
方玄珩老实回复,“大概半柱香。”
经过了半柱香时间的等待,就在众人以为千凌要苏醒之际,沈渊漓频频替她把脉奇怪地发现她的脉略越来越虚弱,又查探颈动脉、试探呼吸、结果均无动静,体温渐冷肢体僵硬方后知后觉发现有问题。他神魂恍惚地低头爱怜地凝视着她摇头落泪,“苏千凌,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去医馆。”
大概是用意志力撑住了最后一口气,千凌艰难地半张眼皮,有气无力声若蚊呐道,“不,不必了……无论你在哪里,你当太子也好,做明星也罢,都希望你前程似锦,未来一片坦途。只可惜只叹息,我们萍水相逢,终究有缘无分,难免引以为憾,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把我火化了……我害怕火,请把我的,我的尸体投入江流……”话音未落,双眼闭阖,她的手慢慢从他掌中滑落落在身侧。
沈渊漓一把抱起她,打算去最近的医馆医治,却被西月拽住他的袖角问道,“你要去哪里?”
“医馆!”匆匆扔下两个字,沈渊漓迈开步伐又打算继续向前。
西月又出声制止给他浇了一盆冷水,“我就是医生,难道你对我有所怀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的判断,亦或执意不肯承认她已经香消玉殒的事实?”
她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沈渊漓的五脏六腑劈得四分五裂般肝胆俱碎,他伫立在原地久久不动,好半晌方如梦初醒,望着怀里的人血泪盈襟不自知。
三天后,他们在一个名叫灵藏湖的边举行了水葬。
湖边有一排竹筏,竹筏上摆满了雏菊、白菊花、白百合、马蹄莲、勿忘我、彼岸花等,苏千凌就安详地躺在中间,在古西月、方玄珩以及卿尘的目送之下,沈渊漓走上竹筏,举起竹竿单独一人划起竹筏,穿越浓重白色雾霭,来到湖的中央,直到远离岸边,与雾隔绝,他们再无法用肉眼观察。
这里湖水清澈,五颜六色的游鱼在他们竹筏底下欢快游荡,成双成对白天鹅在水面嬉戏,一群大雁相偕低空飞过,湖光十色,一片风光霁月的美好。
沈渊漓扔下竹竿,蹲在苏千凌身旁,他扶她入怀,惨笑道,“那你又知道,见过如同绚烂彩虹一般的你却又无法拥有你,当什么太子皇帝又有什么意思。你可以说我是昏君色令智昏,不爱江山只爱美人,你也可以说我目无王法滥用职权。众所周知九子夺嫡抢皇位抢得头破血流,我一度以为我也该如此。”
顿了顿,他找出从花朵底下找出一根绳子绑住两人的手腕,又用石头绑住自己的脚,接着又搂起她,开始作一番感人肺腑的深情告白,“可自从失去你这三天以来,整日整夜痛彻心扉,整日整夜魂牵梦绕,整日整夜度日如年,想你想得快发了疯。我再也无法过得好,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不如我与你一同沉入湖底,再回到现实中,与你相知相爱。”
虽然大抵知晓她听不见,但他趴下身伏在她身上,捏住她的下巴开始动情地亲她,就旁边鱼儿吃了兴奋剂似的也纷纷跃出神光离合的水面,湖面的天鹅也开始交颈依偎,可见世间所有动物都在用行动证明了这个世界处处充满了波涛汹涌的爱意。
良久,沈渊漓一边亲一边抱起她翻过身双双坠湖,两人便随着他脚下石头的拽拉沉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