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荻南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红色的火漆印上有一个女人,看着不像薰。他撕开信封,把信纸抽出。
亲爱的冬荻南先生:
昨日一别,步履匆忙,心中所积感慨未来得及与君倾诉,实在遗憾。他日相逢,定当和盘托出。
昨日傍晚,我险些落入敌手,因此诚如先生所言,我已陷入危境。只是,你我困于同一局棋,盼望先生早日找到破局之法。
你诚挚的,
金
看完后,冬荻南眉头紧锁。他伸出手把信放在烛火上,看着橙红的火焰慢慢将它吞噬。
他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
事情有哪里不对劲,事态已经不能掌控。那些人的动作太快了。他和金昨天傍晚才第一次接触,而正当他们在剧院畅谈的时候,另一伙人的行动就已经开始了。有两种解释:第一,他们在这座城市内有据点,这种可能性可以排除,这座城市属于他的势力范围,如果有据点他不会不知道;第二种情况,他们提前获知金的位置,并马上展开行动。但是金的位置是怎么暴露的呢?
他看着被烛火烧得蜷曲在一起的信纸,像一片枯萎腐败的落叶。难道通信也算是一种接触吗?
他和金接触的时候,某个封印会处于打开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金才会暴露在那些人的眼里。
现在的任务是一定要找到金的孩子。在没做出那个决断之前,他必须保护好孩子。
冬荻南熄灭烛火,走出房间。
梦中,冬荻南再次回到父亲的藏书室。
他趴在地板上,在读一本塞翁的戏剧。外面传来蝉鸣的声音,声声入耳,带着夏季炎热的气息。这么热的天气,那些孩子应该不会再出来玩了吧?他心想。
他走到窗前,举目四望。蔚蓝色的天空明亮开阔,乳白色的云朵镶嵌在上面,天空下,两行白鹭鸟在穿梭。前面是一排排房屋,青灰色的瓦片整齐排列,一些杂草从瓦下面长出来,沐浴着灿烂的阳光。左边的空地上,三棵古树矗立其中,巨大的树冠遮出一片片荫凉。那些孩子喜欢在下面绕着那些树玩乐,只是今天还没有出现小孩的踪影。
“荻南!下来吃饭了。”
母亲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转过头向楼下走去,手在一排排书脊上掠过。他边走边默念书的名字,梅丽特…苏莱拿…司卡班的诡计…爱丝苔尔…列奥·阿美尼乌斯…卡罗鲁斯·斯图亚督斯
他恍然间抬起头,周围已经变得一片昏暗。他向前转过头,发现前方已变成一条好像没有尽头的长廊……两旁陈列着书架,每隔一段距离,就从书架上伸出一座灯台,烛光静静地燃烧。
他并没有慌乱。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对他来说早就习惯了。
微弱的烛光把书架照得一片昏黄,书脊上的镀金闪烁着古老的光芒。周围寂静无声,让冬荻南的脚步声显得更加清晰。他慢慢地向前走,并不急于走完这段路。渐渐地,他觉得书架变矮了。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原来自己又变回了成年人的模样。这时候幽暗的空间里传来一个声音,一声低语,好像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回荡在四周。
“荻——南。”
冬荻南没有回应。他每次都会召唤自己,长此以往,冬荻南就懒得回应他了。只是,冬荻南隐约感觉这次他好像更虚弱了。这时候又传来他的声音。
“荻——南。”
冬荻南加快脚步。他的感觉没有错,对方的声音确实比以前更加虚弱了。他在书架中穿行,一排排书籍迅速往后退。烛火也骚动起来,向前倾斜,好像在鼓励自己再快一点。他迈开脚步,跑了起来。终于,他看到前面有一团白光。那里就是书架的尽头了,他心想。
穿过白光,他来到一片荒芜的旷野,光线阴暗。他注意到地上的土壤微微泛红,抬起头,发现天空的颜色更加异常,像殷红的鲜血,无边无际。周围没有任何植物杂草。只有前方的远山下面,有一片光秃秃的树林,树枝赤条条的,像狂舞的群蛇。
这时,他又听到那个声音。在缓缓地说:
“荻南,我要走了。”
声音越来越虚弱无力,冬荻南听出这声音中的不舍,还有解脱。
“你去哪儿?!”冬荻南大声朝天空喊道。
血红的天空像运河一样缓缓流动,在那后面又传来声音。
“我不知道,只是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梦里了。”
“那孩子怎么办?我怎么找孩子?”冬荻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