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走进体育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冷兵器实战教官，双目无神，想不通这究竟是什么路数。

楚子航正沉默着盘坐在体育馆的红木地板上，偏过头和路明非对视，瞳孔里闪耀着灼目的金色。

“我刚刚在守夜人里看过了，你是下一届的新生，s级。”楚子航突然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很有磁性，黑色的头发毫不驯服地指向四方。你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凌厉的男人在一年前还是一个要背着书包每天上学的乖巧高中生。

“害，都是虚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路明非抓了抓头发，感觉有点不适应，心想师兄什么时候对他这么高看过。

能被他当成对手的，除了死侍和龙类外就只有恺撒。

“你不怕和我对视，是吗？”楚子航又问。

“不怕啊，怎么了？”路明非感觉有点好笑，师兄还是这么傲娇，说起话来耿直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挺好的，期待你的表现。”楚子航缓缓打开放在膝盖上的网球包，露出里面的御神刀村雨。

哇靠，这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熟悉风格，他回忆起来，居然有点感动。

路明非从腰间拔出一双短刀，拱了拱手，正准备谦虚两句，楚子航突然抢先出手。

楚子航纵步向前，村雨在手中化成一道残影，对着路明非不断挥击。连续的高速斩击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透明的刀痕，犹如一场狂风暴雨，逼得路明非连连后退。

路明非手上双刀闪动，在村雨的剑刃上一触即分，每一击都恰好打在楚子航剑势将尽之时。

路明非力气不大，明显还未觉醒，但他的刀法却行云流水全无滞涩，楚子航没想到短短一年不见，那个印象里每天耷拉着脑袋的衰小孩竟能成长到如此程度。

他忍不住手下发力，青筋暴起，两声金铁交织后，楚子航手中长刀急震，金属蜂鸣。

路明非手中的短刀则被一股巨力震落在地上。

路明非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只能举起双手连连讨饶：“师兄饶命！”

楚子航停手，平复了一下呼吸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路明非，说道：“你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狮心会。”

路明非挠挠头，心说师兄你自己会长的位置才刚刚坐稳，哪有这么快退位让贤。

楚子航见路明非没说话，也不纠结，席地而坐开始给路明非复盘刚才的训练。

“你的刀法很好，但差在力量上。单纯比拼技巧，我很难赢你。”

路明非还是头一次跟楚子航正经讨论战斗，上辈子等他出山开始打怪，楚子航已经攒够学分，被学院派往奥斯陆分部当执行部专员了。

再往前数，他们之间的话题就只有恋爱。

妈的，这该死的恋爱！他堂堂s级和超a阶级的杀胚师兄聊的最多的居然是恋爱！

路明非的刀法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日本之行后，路明非经受了地狱式强化训练和无数实战搏杀后才换来的刀法。

至于力量强化，他现在除了每天去健身房狂练，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狮心会内隐藏的暴血技术。

可今天他才第一次见师兄，上辈子再熟也带不到这辈子来，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不说话，楚子航也跟着沉默，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体育馆里。

“师兄你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去餐厅吃饭？我请你。学院昨天给我发了学生证，听芬格尔说s级的卡里有十万美金的透支额度。”路明非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破冰之法。

“还是我请你吧。”楚子航把刀收回刀鞘，起身站起。

路明非和他并肩而行，仿佛回到从前一起在东京执行任务的日子。

现在还不是饭点，两个人进餐厅时，里面静悄悄的。

这座巴洛克装饰风格的大厅足以容纳1000人同时就餐，路明非有好多个夜晚都是在这里和芬格尔一同度过。说到芬格尔，那家伙现在应该正在寝室里睡觉，他明明是副校长特意派来盯梢路明非的，却一点都没敬业精神。

路明非点了一只整鸡，一块熏猪腿肉和一盘德国烤肠。

楚子航只要了一块三明治，和一杯柳橙汁。楚子航的生活如一块精密的腕表，时间规划得井井有条，恺撒曾嘲笑他像是从寺庙里出来的苦行僧，但楚子航不为所动。

路明非想起楚子航唯一一次失约，是在bj的时候，当时如果他遵守约定，去见夏弥的父母，那后续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