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上辈子就不以力量见长，是个标准的敏捷系选手。

在参研过楚子航给他的资料后，他成功激发了自己“不要死”的言灵，效能大概是之前的三分之一。

治愈效果尚可，但再生能力几乎没有，或者说慢得像是在看蚂蚁搬家。

船上的曼斯教授在了解过他的言灵后夸他的能力相当稀有，是“行走的人参”。

路明非心说奶妈就奶妈呗，还行走的人参，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从哪棵人参果树上掉下来的呢！

今天是他和恺撒的第13次水下协同训练，此刻的路明非正穿着金属制的潜水服，笨拙地跟在恺撒后面踩水。

其实路明非的潜泳很好，他小时候家住市郊，总是在附近池塘里凫水摸蚌壳，但比不了十四岁起就驾驶自家游艇在大堡礁做海洋研究的恺撒。

路明非看着前方恺撒游鱼般灵活的身体，心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训练的时候那家伙全力游，只用了三十秒，就甩了路明非七八个身位。

射灯在深水中照出一条青灰光带，路明非的四周一片黢黑，只能看见恺撒在光带下无声地漂浮。

他们沉默着前行，通讯频道里只有塞尔玛时不时汇报深度的声音。

深水中一块块礁石扎根在水下，杳无声息，寂静得让路明非有种置身太空的感觉。

他忍不住想起《星际穿越》的剧情，讲的是一组宇航员通过穿越虫洞为人类寻找新的家园。

他和恺撒现在也同样在寻找家园，只不过找的是龙王的老家。

电影还是路鸣泽放给他看的，当时他的身体已经被小魔鬼接管，只剩下一缕意识躺在大脑深处，对外界的感知几近于无。

电影里，众人最先到达米勒星。“卡冈图雅”庞大引力造成时间膨胀使米勒星的一小时约为地球的七年。

他们漏算了时间，降落星球后，才发现地表上只有一片汪洋。等他们返回永恒号时，留守的队友告诉他们，现在已经是23年后了。

路明非看完电影，一个人窝在黑暗中发呆。

他一开始觉得路鸣泽没有彻底吃掉自己，是因为怜悯，直到看完电影，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孤独。

龙王的重生以数千年计，漫长的跨度对沉睡的它们而言就像是小睡了几个钟一样短。

可当它们苏醒，面对漫长的时间，它们也得和路明非一样一天接一天地苦熬日子。

时间是平等的，哪怕是自诩尊贵的龙族，时间久了，也会觉得孤独吧。

路明非想，所以诺顿才会无法舍弃掉注定成为食物的同族，所以耶梦加得才会伪装起来，偷偷观察人类。

那些曾被高高在上的它们视为卑劣，幼稚的东西，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占据了它们冰冷的心。

路明非低笑了一声，脚下传来泥沙的触感，他和恺撒也终于到达了水底。

恺撒从脚蹼中伸出钢爪，朝路明非打了一个战术手势后闭上眼睛。

平静的水域忽然激起一层层轻波，路明非听到无数尖啸以恺撒为圆心，朝着四周飞驰而去。

言灵.镰鼬，序列号59。

恺撒对风下达了命令，领域内的风被言灵之力转化成一只只无形镰鼬，正在海底深处高速狂舞。

它们遵循恺撒的意志，探入水底每一个缝隙。镰鼬与礁石碰撞的回声为恺撒传递着想要的信息，虽不如言灵.蛇来的细致，但镰鼬的迅猛让他可以用更短的时间探查出目标，这也变相减轻了言灵所带来的消耗。

“下面40米。”风声忽然停了，恺撒缓缓张开一双金色的眼睛，“那里有一块巨大的金属。”

“金属？”路明非疑惑。

“金属和石头的回声区别很大。”恺撒说。

“哦哦！”路明非恍然大悟。

“我们要不要用那个？”路明非在频道里贼兮兮地问。他说的是二人随身携带的水下单兵火箭弹，这是装备部改良后的加强版本。它可以在水下击穿数百毫米厚的装甲钢板，哪怕是面对鳞甲坚硬的三代种和四代种，水下速度超过300英尺每秒的弹头也能让它们至少丢两根胳膊。

“路明非，发表意见的时候可以不用这么小声，这里是公共频道，所有人都能接收到你的声音。”曼斯教授的声音从路明非耳机里传来。

路明非面色一红，好在他穿着厚实的金属潜水衣，没人能看见他面罩下的脸。

“火箭弹威力太大，容易引起水下地震。“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