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子三人在前引路,江宜尔与清欢在后,江宜尔见碧云子蓝色的道袍侧面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明显就是为救自己遭青蛇尾巴锯齿形的划痕,想起自己又狠又疾那一巴掌,暗道惭愧。
进了栖云小院,但见一个宽敞的院子后有三间屋,碧云子,禾生,子伯,一人一间。
碧云子将江宜尔,清欢引至自己居室。点上蜡烛。江宜尔见居室仅一床,一柜,一凳,一桌,一洗脸架,架上挂块洗脸巾,旁边放一桶,桶里装满了水,虽甚简,却干干净净。碧云子道声:“两位早些歇息。”就欲走。江宜尔道:“额,那个,道长,你道袍被青蛇划了一道口。”碧云子看了看,道:“没事,补补就行,说着欲去拿柜子里的针线盒。”江宜尔道:“如若道长不嫌弃,脱下来,我替你补补。”
碧云子赧颜道:“好。”说着将道袍脱下,递与江宜尔,又从柜里重新拿了件新道袍。
禾生道:“江姑娘偏心,看我的。”说着抬起手,只见胳肢窝下线断了,江宜尔道:“道长你也脱下来,我替你补补。”禾生欣然脱下道袍递与江宜尔。
子伯道:“等等,江姑娘,还有我的。”嗒嗒跑到自己居室,抱出一叠衣服,难为情的递与江宜尔,道:“江姑娘,麻烦,麻烦。”江宜尔笑着接过,道:“麻烦什么,手上活计,不足挂齿。”碧云子道:“江姑娘,针线盒在柜子上。”江宜尔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柜子上阁,摆了个针线盒,还有一个布娃娃,不禁扑嗤一笑,清欢也笑了。
碧云子笑道:“那是我小时候朝颜姑姑替我缝的。”清欢道:“为什么不是妈妈替你缝的。”碧云子脸色黯淡下来,道:“我父母早在我出生时就殁了,是朝颜姑姑将我带至桃花观。”
江宜尔有些同情的看向碧云子,心想:怎么和自己身世一样,不过他还有姑姑疼,自己却…
众人一时沉默,还是碧云子道:“两位姑娘早些安歇。”带禾生与子伯一径去了。
见他们去了,清欢关上门,见江宜尔还在发呆,知她想念父母,道:“别想了,你父母不在世又怎样,我父母在世还不是要卖了我,况且不提昨日,只看今朝,我俩是天上仙蛾,仙身傍体,还有什么可忧的。”
江宜尔伤怀中点点头,悠悠道:“只能如此想了。”
“这就对了,姐姐,不过,这一沓道袍,可够你缝一晚上的,自找罪受,熬着吧,我要睡了。”说着打了个哈欠,脱衣自睡。
“没事,我以前就是靠什线活吃饭的。”江宜尔听清欢没回答,一看已脸向里睡着了。
江宜尔莞尔,挑亮烛火,拿过碧云子道袍,仔细一看,刚在月光下看不清,碧云子道袍上不仅有个大大的口子,还有歪歪斜斜的其它补的针角,一看就是碧云子的针线活,想到他提剑的手来拈针,且拈得惨不忍睹,不禁微微而笑。
将一沓道袍补完已是三更,江宜尔揉揉酸痛的脖子,吹灭蜡烛睡觉。
刚睡着不久,就听院里有脚步声,想是上早课了,十八年来,这早课时间依然在卯时,江宜尔下床推窗而视,只见碧云子,禾生,子伯正匆匆往院子外走。
忙点亮焟烛,回床推醒清欢道:“早课了,清欢。”清欢揉揉眼道:“我还要睡,什么早课晚课的。”转身又睡着了。
江宜尔去桶里舀了水,用毛巾洗了脸,吹烛关门,乘着濛濛月色,去主殿上早课。
主殿里早明烛煌煌,桃花观七大弟子,正在跪诵太上老君清静经,江宜尔见碧云子和逍遥子中间还有个蒲团,忙跪了下去。
在玄京时由于广成真君教的勤谨,江宜尔对道教经典很是熟稔,跟着唱诵起来。
逍遥子睨眼见江宜尔跪下,专心唱诵,便装诵经身体摇晃,时不时碰一下,每碰一下,心里便狂喜一分。江宜尔并未在意,只是觉得自己跪下来后,碧云子诵得越来越快,似乎气息不稳,众道都不解边诵边望向碧云子,旁边禾生提醒:“师兄,快了,慢一点。”碧云子才惊觉,只觉额头汗直流,伸出手,用道袍擦了擦。
那逍遥子见江宜尔不以为意,以为她对自己有意,便挨挨擦擦过来,紧紧靠着江宜尔,江宜尔心中凝惑,不快中看他一眼,碧云子只装做专心唱诵,浑然不觉。
江宜尔一阵恶寒,只能朝碧云子那方挨一点,逍遥子似是不觉也挨一点,江宜尔明白了,心里又一阵恶心,将他拉住李纤凝的情分在这一刻全败光了。
只好又朝碧云子挨去,逍遥子又在不觉间挨上去,碧云子见江宜尔挨过来,向逍遥子那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