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尔朝碧云子道:“碧云道长,我下山去一会。”
碧云子正专心诊脉,随口应到:“好。”待回过神来,急忙道:“下山?江姑娘不说要随我们去还祈愿吗?”
江宜尔见他很担心自己下山去就不上山来,心中欢喜,道:“去去就回。”碧云子才吁口气,但看到江宜尔表情,似乎看破了自己心事,又耳根一红,装作专儿诊脉,不敢看江宜尔。
江宜尔走出医馆对清欢道:“随我下山去买布。”
清欢吃惊道:“买布?”江宜尔点点头,道:“对,买布,给碧云子,禾生,子伯三位道长一人从里到外做两身。”
清欢更吃惊了,道:“两身?别自找苦头,那些年在人间你做针线还没做够?”江宜尔道:“为救我们他们衣服都破了。”
清欢道:“姐姐,你可别让我帮你,这些年,我手早生了。”江宜尔笑道:“你呀!”
两人不一会行下山,行至市集上,市集比十八年前大了些,也更热闹了。
有卖枣糕的,有卖瓜子的,有卖布的,有卖胭脂的…不一而足。
清欢什么都想买,苦于没有银子。江宜尔从身上摸出一颗小小的夜明珠道:“走,去典当行。”清欢一见这宝贝,忙道:“姐姐,这夜明珠是你第一次去三十三天听天君论道,赏给你的,听说东海里十万年才生一颗。”
江宜尔指指枣糕道:“要不要?”清欢点头。江宜尔又指指瓜子道:“要不要?”清欢点点头。江宜尔再指指胭脂铺,清欢叹道:“姐姐,只有当了。”
江宜尔微微一笑,与清欢且问且行,来到一个典当行,门上书金光闪闪几个大字:江城出手最为阔绰典当行。
清欢抬头念了一遍道:“姐姐,来对了。”江宜尔笑道:“但愿铺如其名。”
却见一个十六七来岁,细眼平鼻的小伙计正闭了眼,在高高铜栏后嗑睡。
清欢拍拍铜栏下铺台,道:“小伙计,小伙计。”那小伙计半睁开眼,道:“吵什么,六点,两个六点,我最大,大家给钱啊给钱。”
江宜尔笑道:“做梦赢钱呢。”清欢亦笑着重重拍拍铺台,大声道:“小伙计,生意来了。”小伙计一惊,头落在铜栏里铺台上,咚一声。“哎呦。”叫声来,江宜尔一看,碰了个大包,忍俊不禁。
小伙计揉揉额头,道:“叫魂哪,一天天的,没个大货,尽是些穷酸货。”
抬头一看,是两位美人,左边月白长裙那位,简直绝色。小伙计看着江宜尔呆住了,口水流了下来。
清欢笑道:“小伙计,注意形象,口水,口水流下来了。”
小伙计不好意思擦了嘴边口水,道:“为什么要加个小字?我在这行五六年了,早独挡一面了。”
清欢道:“是,是,是,老伙计。”说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那小伙计扑笑了:“这位姑娘,我能和你们是老伙计,那可太好了。”清欢才觉得被占了便宜,沉下脸道:“当货。”
江宜尔将那个光华四射的夜明珠放在铺台上,那小伙计伸手拿来一看,眼放精光,忙打开小门,从铺里出来道:“二位姑娘,请坐,请坐。”向铺里喊道:“二狗,快上茶点招呼两位姑娘,我去叫掌柜的。”
当铺后门开了,钻出个鼠眼伙计,道:“三狗,有大货?”清欢扑嗤一笑,二狗,三狗,还真形象。
三狗道:“是,我去找掌柜的。”一径去了。
三狗走到翠花楼前,楼前被围个水泄不通,传来夫人的声音:“你个老不死的,黄土埋半截了,还天天来玩,看我不打死你。”
三狗轻叹道:“这掌柜的怎么这么包,天天来这家嫖,老被夫人捉住,要是我,就换着妓院玩。不过,这夫人五大三粗丑陋不堪,是我也要嫖,这倒插门不好,真不好。”
这夫人叫怜怜,江城闻名的炭火脾气丑姑娘,身材肥硕,偏爱描眉画唇,真真不画吓一跳,画了吓十跳,偏生人家生在富贵人家,偏生老掌柜又只一独女,爱若珍宝,年方二十,从未有媒婆上门,老掌柜那叫一个愁啊。
这时一个叫狗剩的少年郎因家贫来当伙计,勤谨,又生得俊,被老掌柜看上了,欲招做上门女婿,这狗剩起初不愿意,架不住老掌柜那黄澄澄的金子让父母穿上绫罗绸缎,自家盖起了华楼,对自己狠狠心,做了倒插门,礼成那夜,真真下不去嘴,心一横,蜡烛一熄,才成了夫妻之实,可心里那个憋屈呀,老掌拒一闭眼,自己升做掌柜,就成天往花楼跑。
三狗忙推开人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