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江宜尔与季舆告辞,甄氏母女请留,甄宜尔说有事,改日又聚,打开头巾,拔下一根头发给甄娘道:“姐姐,如果有事,将此发丝火上一燃,道声妹妹,我就来了。”甄娘深深作揖道:“谢妺妹。”四人撒泪而别。
甄少卿看着江宜尔与季舆离去的背影道:“宜儿一定是神仙,不然不能救你出来。”甄娘含泪道:“她不是神仙,却胜似神仙,能遇上她,是甄家之福,以后,娘,让甄娘孝敬您。”甄少卿老泪纵横,欢喜道:“好。”
颜成京见江宜尔一靠近自己十步之内,自己便锥心蚀骨的痛,一离开自己十步,便毫无痛感,心想这是怎么了,但纵使这样,痛死自己也愿意和她在一起,可她却一步一步后退着跑了,难道,复生后的她不爱自己了?想起季舆追着她而去,季舆痴情万分,又俊逸无比,莫是他和季舆在一起了,这一想法让颜成京痛入骨髓,无论如何,一定要当面问清楚。
于是颜成京开始绝食。三天之后,当九儿与玉蟾将这事告之帝君时,帝君慌了,忙匆匆赶到东宫。
颜成君面无血色,口唇开裂躺在床上,帝君见之心疼道:“本君禁你的足,是为你好,你要去追一只鬼,怕不被三界笑话。”
颜成君道:“她是仙也好,是鬼也罢,我都喜欢,帝君如果不放我去找她,我饿死在你面前。”
帝君眼珠一转,心想:不如放他去,时间一长,厌倦了江宜尔那个鬼样子,包定会回头。
便手一挥,解了金链,道:“孙儿,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为了一只鬼,要死要活的,我觉得真丢脸。”拂袖而去。
颜成京迅速起来,与江宜尔通灵,通不上,又与季舆通灵,也通不上,彼时季舆与江宜尔在鬼狱,哪里通得了。想一想,找阿碧,便跑出西侧屋,只见九儿,玉蟾站在屋外,九儿跪下道:“颜成君是不是去找宜尔。”颜成君道是。
九儿跪下道:“颜成君,我从前与江宜尔情同姐妹,她成这样,我想去看看。”玉蟾也下跪道:“我也想去看看。”
颜成京见二仙蛾肯切,道:“走吧。”带两仙蛾出了东宫,道:“跟着我。”念个诀,化阵清风,九儿与玉蟾则御风跟随。
颜成京飞到桃花阁,现出形,九儿与玉蟾也下了风,只见桃花阁门开着,刚走近,就觉得锥心蚀骨的疼,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心想:太好了,她在这儿。
生生忍住痛,往里奔,只见东阁侧屋,江宜尔,季舆,阿碧正笑着喝茶,不知说到什么,江宜尔与季舆相视一笑。而江宜尔皮肤白暂,黑眸生辉,只是头发依旧白着。
颜成京不管不顾冲进去,道:“宜,宜妹妹,我想你想得好苦。”江宜尔一见颜成京痛成这样,想起那天自己在玄京,离他十步之内他就疼痛不已,心如刀绞,忙起身要走,不料颜成京一把死死抱住她道:“不要走。”
江宜尔想推开他,他却愈抱愈紧,而脸也痛得变形了,江宜尔心痛道:“放开我,你就会不痛了。”颜成京道:“除非你保证,不再离开。”江宜尔只好道:“好,我保证。”颜成京知江宜尔素来一言九鼎,便放心放开江宜尔,江宜尔一待他放开,立即退出十步之外,颜成京又神色如常。
这下,在场所有仙都明白了,十步之内,颜成京一见江宜尔,就痛得锥心蚀骨。
江宜尔心痛神伤,叹道:“你又何必,你都和清欢大婚了。”颜成京看了季舆一眼,季舆立即眼望别处,颜成京道:“我是和清欢大婚了,但是是为了知道你重生的法子,不得已而为之,我们,跟本没圆房,大婚大,那夜,我与季舆在一起话水君与桃花仙子的过往,是吧,季舆。”
季舆不敢看颜成京,道:“我不记得了。”九儿道:“宜尔,我做证,那晩颜成君没和清欢在一起。”玉蟾也道:“我也作证。”
江宜尔道:“即使这样,她还不是你妃子。”颜成君道:“已经不是了,她被贬到北荒了。”
江宜尔沉默会,叹口气道:“即使这样,帝君杀害了我父君,这血海样深仇,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颜成京落泪道:“首先,我替帝君忏悔,道歉,或是你怎样罚我都可以,第二,那时,世上还没一个我,我真的很无辜。”
江宜尔想一想,他说的也对,可是,自己和杀父仇人之孙在一起,别人怎么看不知道,首先自己就会痛恨这样的自己,痛声道:“不管怎么说,这种仇恨是磨灭不了的。况且你一见我就锥心蚀骨的痛,我们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呢?”
颜成京见江宜尔神色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