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丘君去人间处理完祈愿,路经桃花阁,见季舆,九儿,玉蟾,江宜尔和一个美丽动人的女郎正在桃花阁门口品茶闲话,便从云头降落下来,笑道:“诸位,你们好。”
众人笑道:“洛丘君好。”颜成婉儿则扑闪着一双带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白胡子老爷爷,江宜尔忙道:“婉儿,这是我们的邻居,土地爷爷。”颜成婉儿忙问好。
洛丘君见此女笑意盈盈,知礼大方,心有好感,亦笑道:“你好,孩子。”
江宜尔笑道:“爷爷,这就是颜成君失散多年的妹妹颜成婉儿。”
洛丘君听江宜尔这一语,只觉心头一振,再重新看看颜成婉儿,浑浊的双眼似乎有些含泪,笑道:“好,好。”
此时颜成京从云头上降落,将袖里父君尸身小心翼翼拿出来,跪放在草地上,只见尸身又恢复此前大小。
转身含泪对颜成婉儿道:“婉儿,这是父君尸身。”颜成婉忙抢上前,细细一看,确是父君,扑跪在兄长身边,望着父君尸身,泪如雨下。
众仙亦围过来。洛丘君颤声道:“京儿,怎么回事?”
颜成京遂将帝君之为和盘托出。众仙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帝君竟然做出如此令人不耻之事。
半晌,洛丘君悲声道:“京儿,婉儿,节哀吧,让你父君入土为安,将他尸身埋到我庙前,你们看可好?”
颜成京含泪点点头。
甄少卿坟旁,又立起一座新坟,天空下起濛濛细雨,像伤心人的泪,松林里亦发幽暗了,悲伤也浓得化不开,好像昨天还和父君嬉笑,今天,却被一层厚厚的土隔开了,那些在一起相处的日子,好像一场梦,而梦的尽头,只有眼泪和无尽的思念。
这几日,颜成京兄妹都沉浸在悲痛中,虽说早已知父君为母王殉情,已悲伤了多年,但再见到父君栩栩如生的尸身,还是忍不住悲恸不已,这么多年,逝去的亲人已逝去,但活着的人,每每想起,还是痛断肝肠。
江宜尔不知怎么安慰颜成京,只默默陪在他身边,听他讲他父君和母王的过往,还有那遥远的西且国。
过了半月有余,颜成京方从悲恸中醒来,想起夏彻所说江宜尔变鬼是因重生时乌号草用少了,便告诉江宜尔,江宜尔淡淡道:“此心光明,是仙是鬼又有什么关系?”
季舆却很兴奋,道:“少君上,话虽如此,但是如果有机会重回仙身,何乐而不为?”
九儿,玉蟾,颜成婉儿亦道是,见颜成京又热切望着自己,点点头道:“好。”
玉蟾留下守护青幂河,颜成婉儿亦不会腾云,留下陪玉蟾,其余颜成京,江宜尔,九儿,季舆一起奔向鼎湖,颜成京则化股清风跟随。
不料刚到鼎湖,便遇上前来东荒巡视的宋元帝君与广成帝君,众仙忙停住,颜成京亦化了仙身,江宜尔见他恐高,轻轻扶住了他。
众仙向二帝君施礼,宋元道:“罢了,你们这是来鼎湖做甚。”
颜成京说了原由。广成见江宜尔一身绿油油鬼气,心中难受,有心相助,道:“夫君,这守着仙草乌号的蛛蜴,双双凶悍,往往需者很难取到,不如将这天规改成需者可取,你看如何?”
宋元抚掌笑道:“就依夫人。”从袖中取出纸墨笔,写就关于乌号的新天规,需者按需自取。写好,看一看,道:“走吧,去柔利岛。”
这蛛蜴,双双正在岛上晒太阳,见了帝君,忙礼施问好,见上次杀伤双双的颜成京,季舆则怒目相向。
宋元与广成了然,宋元从袖中拿出昭书道:“本君与广成帝君商量了,这仙草乌号需者可取,颜成京他们就是来取乌号的。”
蛛蜴道:“二位即下了昭书,我夫妻无不允命。但上次他们刺伤我夫妻之仇,不可不报。”
言毕目露凶光,盯着颜成京与季舆。
宋元笑道:“如果二位肯给本君与广成个面子,不论昔日仙兽之仇,只论今日仙僚之谊,本君与广成帝君,让你们做一回散仙,去南荒找个山清水秀的小岛,去做神仙眷侣,如何?”
广成亦点头。
蛛蜴与双双一听,可免这万年守护仙草之苦役,当即跪下磕头谢恩,收拾,收拾,欢欢喜喜向南去了。
宋元与广成道:“江宜尔,你若有用,可随时随意来采。”江宜尔含泪下跪谢过二君。
二君起手,抬起江宜尔,宋元又道:“颜成京,你那封书信,我们收到了,东宫永远是你的,你永远是帝孙,你若想回玄京,随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