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后就是短暂的寒假。

陈素梅那一家三口每年只会在除夕夜当天返家。

黎月不想同他们一道，早早拿着自己兼职赚的钱买车票回家。

到家时正巧赶上m市的雪季。

地面有几道车轮驶过的痕迹，屋檐落满积雪，白杨树裹上一层白衣。

她拖着行李箱驻足，往年每年都能见到的情景此刻格外吸引她。

大雪依旧在下着，落上她的针织帽，睫毛，围巾。

街口的人家点着灯火，烟火气从烟囱口缓缓升起。

黎月艰难的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短短录了个视频，受不了冰冷的空气，加快脚步拖动行李箱回到家中。

她将那段视频发到空间里，配文：雪是有形状的。

她知道，某人肯定会喜欢。

当初刚来到班里时，程为让她进了qq班级群，把群里每个人都加了个遍。

等了很久，只有寥寥几个人点赞。

余斐然第一时间在下面评论：

向风——回老家啦？见一面吧。

cloud——可以。

收拾好行李，黎月立刻去往约定好的地点。

余斐然一早就到达那家奶茶店，挑了个暖风口坐下。

“怎么还给我点奶茶？”黎月坐在他对面，无奈笑着。

余斐然手指交叉，抵着下巴开口：“多久没见了，请老朋友喝杯奶茶怎么了？”

“行。”

“寒假有什么安排？”

黎月往后一摊，软骨头的靠在沙发背上：“我除了学习还能干什么？”

“别光学习，适当放松一下，”余斐然象征性的劝导她，悄然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我明天跟对象出去玩。”

黎月讶然道：“你谈恋爱了？”

“对，你别跟我爸讲。”

“怎么可能，我都不认识叔叔，你俩谁追的谁？”

“互相喜欢，谈何追求？”

黎月好奇的追问：“她人怎么样？”

余斐然弯了弯嘴角，眼眸低垂，爱意倾泻而出：“打游戏很厉害，有点黑但不影响长得好看，就是性格挺皮的。”

余斐然接着说着，黎月越听越奇怪：他说的特点很少能与小女生重合。

这种想法只在她心里停留一瞬便很快消失：“我能见见吗？”

余斐然神色不自然的转移话题：“有机会再见，你这半年跟你那暗恋对象处的怎么样。”

黎月成功被带偏，颓然道：“别提了……”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初中的事，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沉。

黎月推开门，屋内一片黑暗。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摸索着回房，动作熟练，这么多年里，从来没有人刻意等待过她回家。

临睡前她刷了会手机，qq动态又多出几条信息，有一条是程果的评论：

——哇！好漂亮的雪景！南方孩子羡慕哭了

黎月刚想回复，消息框就弹出来两条信息，是李欣的。

李欣——你什么时候跟程果处这么好了？

李欣——你抛弃我了吗？

黎月不想搭理，装死关闭消息框，打算明天解释说没看见。

她从来不在意是否有人点赞评论，但那天晚上她刷新了很多遍动态，也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提示。

反而殷离更新了头像，自动刷新在空间，邱云起不仅点了赞还在下面留下评论。

——哟，冷面男神换头像咯。

黎月发的动态前一条，是程果发的自拍照，底下一群人点赞，其中也有邱云起。

黎月点进自己的主页，不停看着那条视频，想从其中找出问题，看了几遍也没发现哪里出错。

退出前，她察觉空间访客数量不对，点进去一看——邱云起查看了说说“雪是有形……

黎月眼神呆滞，看了那条信息很久，胸口闷的难受。

她理解他跟殷离还有程果关系要好，可是为什么都能查看视频，却不肯点赞。

以往的黎月哪里会在意这些小细节，只是暗恋总会让人变成敏感多疑的胆小鬼。

第二天上午过去一半，殷离给黎月发了一条信息。

l——醒了吗？

其实那会黎月睡的正迷迷糊糊，但既然已经被信息震醒，黎月还是回复“嗯”。

cloud——老程说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