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黎月想起她跟余斐然已经好些天没联系,决定去他家拜个年,顺便问个好。
她们这边过年每家每户都会通宵亮着灯火,无论那间屋子会不会有人待着,灯照旧会亮一整夜。
出门前,黎月朝后一望,觉得这镀满灯光的屋子实在好看,双手举着手机拍下照片发到动态,配文“新年快乐”。
她之前很少发动态,几年来只零零散散发过几条。
那时她心里总憋着一股气,绷着神经,一绷就是好几年,直到得知能见到邱云起,才久违的松懈了一段时间。
后来由于误会,又和邱云起僵持很久,那会她心里只有对他的执念与不甘心,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再回头看去,悄然无声中,一切执念终消散,虽不抵以前,终究是从困顿中活了过来,人也开朗许多。
她走路捧着手机,时不时翻看信息。
她看见邱云起在那张图片底下评论“新年快乐”,下面配上他年夜饭的照片,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往余斐然家走的那段路上,陆续有人给她点赞评论,等她一条条认真看完,已经到了他家门口。
m市别处她不了解,她老家这边除夕夜的习俗是先关家门,再放鞭炮,鞭炮声静下来就开始吃年夜饭,同家里人敬酒,吃完饭后才能开门,代表着“迎客”。
余斐然家大门敞开,显然是已经吃完年夜饭,开始迎客。
“叔叔阿姨新年好。”
黎月熟稔地抱拳向他家人问好,在客厅揪出火桶里的余斐然。
“新年好。”
“嗯?你来了?坐。”余斐然一脸放空状,盘腿坐在火桶里,从中昂起头来。
“你最近怎么不给我发信息?”黎月端正的坐在长条板凳上,随口一问。
“学业压力有点大,喝水吗?”
她随口一问,他也就随口一答,从火桶中起身,踩着棉拖鞋给她泡茶。
“我不喝茶,太苦了。”
余斐然闻言将纸杯放到一边,重新挑了个杯子,给她倒了杯清水。
“阿月,我有点累。”
黎月抿了口水,被烫的差点吐出来——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粗心,多少会兑点凉水。
“看样子你确实很累,去休息吧,我回家了。”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问:“你这段时间状态确实不佳,是叔叔逼你太紧了吗?要不喝中药调节一下?”
“我倒希望是这样。”余斐然话没说太满,只蹦出这么一句话,就合上了双唇。
黎月调转身子,叉着口袋面对他问道:“所以你怎么了?”
余斐然望着她,随手正了正她散下的围巾,擦过她的右肩,没有正面回答:“阿月,你要不停的努力,接触更好的环境,不会有偏见的环境。”
黎月一时没悟透话中的意思,呆愣在原地,被余斐然隔着帽子轻拍了下脑袋才回过神来。
“天凉了,回家吧。”
……
黎月琢磨一个月也没想明白余斐然怎么了,但初中被叔叔逼着学习,他压力过大时也会很长时间处于低落的情绪中,因此她只当是叔叔又给他定了过高的目标,每天为他疏解学习压力。
寒假她在老家多待了几天,偶尔去市里就带些零食和减压小玩具回来给余斐然。
初中压力最大的那几个月,余斐然也是通过这种方式疏导她的。
陈素梅一家去z市没几天,黎月也买车票跟了过去。
一听黎月要来,程果早早就到车站接她。
“开学就能见面了,何必来车站接我。”黎月拉着笨重的行李箱,轮子在水泥地上滑动,发出骨碌碌的声音。
“你不是说一个人来嘛,我怕你被黑心司机抓走。”程果开玩笑道。
她谈起寒假约沈厌别去市里玩,却被他残忍拒绝,抹去不存在的眼泪。
黎月被她拙劣的演技逗的一笑。
程果对着手机发出一道信息:“你们猜我遇见了谁?”
黎月拖着行李箱有些累,轻喘着气,无意识朝那边一瞥,望见一抹绿色边框后移开视线。
“你在跟朋友聊天吗?”她随口问道。
“嗯,群聊。”
程果大方的展示手机界面,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是一个三人群聊,聊天框上方写着“美少女战士小分队”,想也知道是程果取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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