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日里无风，更显得静谧。

数学竞赛名额较少，学校召集报名的学生组织了场考试，从中挑出拔尖的选手。

最终学校选拔出十名较为出色的参加竞赛，黎月与沈厌别以并列第一的成绩从中脱颖而出。

据说校里比较看重这次竞赛，还找了有名的指导教师向他们传授了一个月的竞赛知识。

这显得当初的物理竞赛有些寒酸，大概也与z市本身物理处于弱势有关。

再次从竞赛班回来时，教室一阵喧哗，吵得她耳朵生疼。

她适应了好一会班级里的环境，才转头问程果：“老程今晚上没看监控吗？”

“他前脚刚走呢，没时间看监控，老程刚刚来宣布研学旅行的事儿了。”

“研学旅行？”

“对，去文博园，自愿的，不过去的话得交两百块钱嘞。”

黎月轻轻“哦”了一声，下意识从邱云起背影扫过，不动声色的问她：“你们仨都去吗？”

程果摇摇脑袋：“不知道。”

“我先去一班打探……”话说一半，她压下声音，“打探一下沈厌别去不去。”

说完这句话没多久，下课铃敲响，程果悄然钻出教室。

黎月无奈，只得转过身问殷离：“你和邱云起都去文博园吗？”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邱云起那性子指定要去凑个热闹。”

殷离抵着太阳穴，就那么看着她，见其应了声，欲转回头时，他又叫住了她：“你去吗？”

黎月稍作思考：“去。”

“一班也太惨了吧，他们班主任说怕耽误学习不让去研学。”程果一回到座位就替人申冤道。

“啊，太离谱了吧。”黎月轻扯嘴角，又问：“那你还去吗？”

“我就不去了，之前我爸爸妈妈经常带我出去玩。”

程果不去，那些暗恋她的男生自然也没了兴趣，加之天气预报说那天有雨，此次研学只去了不到一半的人。

周六，小雨绵绵，雨滴敲打伞面噼啪作响。

车厢内只有寥寥二十余人，座位稀稀散散的空着。

黎月收了雨伞上车，选了前排一处空旷的地方入座，其他同学也悉悉索索依次上车。

看了会剧，她觉得没意思，又切换到单词软件，静音复习起来。

身边落下一圈阴影，邱云起横着从她前面进去，坐在里面那张座椅上：“我坐这没关系吧？”

“没事。”黎月抬头望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去，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殷离合上伞抖了抖，上车见到邱云起，喊了他一声：“跟我去后面坐。”

邱云起幽怨的“啊”了一声，身子稳稳的坐着：“我晕车，搁这待着吧。”

殷离微微挑眉，不言，沉默着在他后面坐下。

“殷离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他听见黎月在前面轻声问邱云起。

“在家无聊。”殷离靠着椅背，抱臂替他回答。

黎月在前面“哦哦”应着，又低下头复习早晨背过的单词。

年幼陈素梅逼着她学习，她总是不耐烦，并且反感这种行为，谁成想竟有一天这反倒成了自己的家常便饭。

耳边传来悉索一阵响，她眼珠滑动，朝眼尾处瞥了一眼，余光望见邱云起捏着纸巾在擦耳机收音孔。

修长的指节捏着白色耳机线，朝这边递过来：“你背单词不听歌吗？”

黎月嘟囔单词的动作一停，抬起头看他，有些受宠若惊，却还是秉着矜持，一时没有接下耳机。

“在家偶尔会听。”

见黎月没接，邱云起动作略显迟疑：“要不，听听我的？”

她伸手想接，谁知邱云起竟抬手轻轻将那一半耳机塞进她耳朵，而后滑弄手机：“我找找歌单。”

黎月正了正耳机，耳边乐声缓慢响起。

“这首歌叫eutopia，”邱云起解释说，“之前有段时间我跟我爸吵架，吵的挺狠的，情绪低落许久，听音乐一时代入进去，在某首歌底下留下了评论，之后有个人给我发私信，没说话，就发了几首很平静的歌过来，其中有一首就是这个，也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说实话，虽然提起来很丢人，但当时真的还蛮感动的。”

“不丢人啊，人总有失意的时候嘛。”黎月否认地摇头，眉眼一弯，目光定在他身上，唇边绽开一抹笑。

邱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