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三个舅妈一个星期的清扫，外公家逐渐变得窗明几净。

外公家清扫干净后，小舅妈还买了几张窗花贴在外公家的窗户和门上，家里立刻有了浓浓的过年气氛。我搬走之后，小舅将在县招待所租的房子退掉了，在酒厂附近租了两间房子住下，租的房子离外公家走路不到十分钟。每天小舅妈将两个孩子送去幼儿园后，就过来帮外公和舅外婆做点事情。小舅妈性格温顺，外公和舅外婆都很喜欢小舅妈，常在小舅面前说小舅妈是个好媳妇，不准小舅闹离婚。

年二十八，我父母带着我弟弟妹妹还买了很多东西回来过年，两年未见，我和父母像客人一样互相打了一下招呼，我母亲拿出给我买的东西，就去跟外公聊天了。父亲比较关心我的学习成绩，当他得知我学理科后，也皱了皱眉头，问我“为什么没有选择文科？”

我不敢讲实话，便说“我比较喜欢理科”

父亲又问“那现在成绩如何？”

我含含糊糊地答道“不稳定，好的时候，可以考到三十多名，不好的时候，会退到五十多名”

父亲还想问详细点，但被外公插嘴打断了，外公叫我父亲“姑爷，过来喝茶”

我父亲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到外公身边坐下，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然后找一旁的弟弟妹妹说话。

外公问我母亲“玉福，去年被什么大事耽搁了，既然没回来过年？”

我母亲说“能有什么大事，老谷的外甥为了节约路费，没回去过年，老谷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在学校孤独过年，所以我们就留下陪他一起过年”

舅外婆说“玫湘也是一个人在这里过年”

我母亲说“那不同，她在这里有外公、舅舅、舅妈，很多人陪她”

舅外婆说“过年可是一家人的团聚，舅舅和舅妈可以替代父母吗？”

我父母听了，一时愣住，眼睛看向坐在一旁的我。我转头，避开他们的目光，然后对身边的弟弟妹妹说“走，我带你们出去转转”

我父母没有住在外公家，在二舅妈的盛情邀请下，带着弟弟妹妹住进了二舅妈为他们准备的两间新房。

二舅妈的哥哥嫂子知道我母亲厉害，怕见面尴尬，整个春节期间没有在二舅家住，直到我父母走了，他们才回来住。

大舅早早地就通知大家，今年不过来吃团圆饭，因为我表哥考上了大学，按照族里的规矩，年三十晚上，大舅要带着我表哥在祠堂祭祖还愿。

今年的团圆饭，更像是对二舅和小舅的批斗会，两年没回来的我母亲在饭桌上将两个舅舅狠狠数落了一番，骂他们不争气。即使已经出嫁多年，我母亲回到外公家，依然是想骂谁就骂谁。我父亲提醒过母亲很多次，说她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不应该过多干涉娘家的事，我母亲不听。

我母亲对娘家很大方，除了逢年过节汇钱给外公，两个舅舅生活拮据的时候，都会跟我母亲借钱，但从来没还过。后来两个舅舅养成习惯了，特别是我二舅，没钱就找母亲要，我母亲都会尽量满足。当然了，拿人的手短，面对母亲的数落，两个舅舅也不敢顶嘴。

我母亲在饭桌上还质问二舅妈，何家宅基地上建的房子，我父亲出钱出力都没享受，凭什么让你娘家哥哥住？就算你跟他们借了钱，还钱就是了，不能拿房子来换。二舅妈被我母亲问得面红耳赤，半天才辩解说她哥哥只是暂住，以后会搬走的，我母亲才罢休。

年初六，我父母带着弟弟妹妹就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外公叫舅外婆将家里的腊肉、糍粑、鸡蛋，粉皮全部装好，让母亲带回去吃。

我母亲走后，我感觉到两个舅妈松了一口气，连舅外婆都对外公说“玉福这孩子太强势了，她回来这个星期，什么都要管，数落这个数落那个，什么都看不惯，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还好只住一个星期，住久了，我都受不了她”

外公不乐意了，说“这是她的家，她妈不在了，她不管谁管”

舅外婆说“她可是嫁出去的女儿，弟弟都成家了，轮不到她管了”

外公说“她是大姐，弟弟成家了，也可以管，你别啰嗦了”

舅外婆骂道“好，好，算我多管闲事！我说有其父必有其女，你这女儿都是你惯出来的，蛮横惯了，要不是姑爷脾气好，那天天都会家无宁日”

春节过后，开学不到一个星期，张老师就宣布五月初将进行高考预考，只有过了预考分数线的才可以参加正式高考。听到这个消息，我和李艳心里都沉甸甸的，伍甜芳的成绩过预考肯定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