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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青桑红柳 (十)苏基丹古丽

(十)苏基丹古丽

“居来提大叔,又去塔克拉玛干拉柴火了?”张克豪热情喊道,一边把牛车赶到一边,车队停了下来。

“唉,不跑远点不行啊!这附近没啥象样的柴禾了。”维族汉子笑眯眯地,也停了车,打量了一番车队,“小伙子,你们连队又要热闹几天了!”

“可不,又来了这么多人!”张克豪笑着,冲车上的少女眨眨眼,“苏基丹古丽,有好消息!”

“张大哥,你们连晚上又放电影吗?”古丽亲热地叫道,一纵身,轻盈跃下马车。

“啊——”好些人尖叫着,直往别人背后缩。

古丽咯咯一笑,一抖肩,“唰——”地,老鹰振翅,直冲云霄,在白色的夕阳里滑翔。

她尖嘴一啸,“呼呼”挟着风声,老鹰敛翅,稳稳落在她左肩驼色的肩垫上。

牛车上的人,嘴都忘合上了。

“不是放电影,反正是有好事情、有热闹!”张克豪神秘一笑,说着,走到一边。

“有热闹?咯咯,我最喜欢了!”古丽兴奋地靠近他。

就见他俩低头,亲密耳语着。

最后,车上伸长耳朵的青年们只隐隐听得这么几句:

“不是今晚,是明晚。今晚,他们要睡一大觉!”

“咱这里没这个,到时候用啥花?”

“保密。来吗?”

“还用问?你们连啥时候热闹,少得了我?我和包米提赶毛驴车来!”说完,明眸皓齿的她,丢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轻快地跳上车,“张大哥,别忘了给我们占好位子呀!”

“叮叮当当”声,随着飘舞的十几条细辫,远去了。

牛车队,仍缓缓前行。

“哈萨克,她不像是汉人嘛!可她汉话咋说得这么好?”叽嘎,迫不及待、机关枪般,“而且,她的名字咋这么奇怪?我刚才听你叫她熟鸡蛋古丽!古丽,这一路上,听方春晓说过,好些维族姑娘的名字喜欢叫古丽,就是花儿的意思!既然是熟鸡蛋古丽,难不成还有叫生鸡蛋古丽的?反正,她叫鸡蛋古丽,是不是她家养了很多鸡?有很多鸡蛋?”

“哈哈哈——”六个赶车人,集体爆发出大笑。

“鸡蛋古丽?!还鸭蛋古丽、鹅蛋古丽呢!”张克豪将鞭杆换了个手,用手掌擦着笑出的泪花!”

“哦,我晓得啦!鸡蛋古丽,就是鸡蛋花!鸭蛋古丽,就是鸭蛋花!鹅蛋古丽,就是鹅蛋花!熟鸡蛋古丽,熟鸡蛋花!”何田田恍然大悟,又微皱眉头,“可我就不明白,这种熟鸡蛋花、蛋花汤一类的名字,有啥好听的,她爹妈干吗给起这种名字?刚才那个讲汉话的维族姑娘嘎漂亮,比林茜草都不差!为啥非要叫个熟鸡蛋花,这种俗里俗气、只想到吃吃喝喝的名字呢?”

何田田的话一出,几个赶车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不停地擦眼睛。

新来的青年们,则面面相觑,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啊呀呀,你们格两个上海小姑娘呀,出额洋相太大了,笑死人不偿命!”第二辆车的赶车人简文教,笑得喘不上气。

“你们先来的同志,资格老,我们刚来,眼前一抹黑!有啥可笑的?讲出来,我们听听嘛!”王眉娥忍不住喊了一声。

张克豪抚撸了一下自己的喉咙、胸脯,强忍住笑,放慢语速:“我刚才叫那个姑娘,是这么叫的,大家听清楚了啊!——苏、基、丹、古丽,苏联的苏、基本的基、丹顶鹤的丹,沙枣花的意思!”

青年们闻言,愣了一秒,突然,爆发出海啸般的“哈哈哈——”

陈来娣、何田田两个头扭向一边,肩膀不住地耸动着。

“古丽的汉话,咋说得这么好?第三辆车上的小胖子,感兴趣地问道。

“古丽她妈,是汉人嘛!”

“这么说,她是混血儿?”瘦高的长脚,摆弄着手中的半截铅笔,好奇地问。

“什么混血儿,她妈又不是和外国人结婚!”王眉娥抢白。

“咱们这里嘛,叫二转子!”哈萨克笑道。

“哦——!”青年们明白了。

“那,哈萨克,你俩咋认识的?”第四辆车上,目光炯炯、白皙精明的白武德,捋了下衣袖,露出银晃晃的手表,大喊道。

“我嘛,是五八年夏天,从四川重庆进疆的,先分到共青团农场,一年后,又调到咱们三棵树。到三棵树后,一次,偶然认识了古丽一家。”

“重庆,也是大城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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