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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塔克拉玛干的雁阵 (一)亚赛王昭君

气的徐琼曼——后妈,治得服服帖帖了!徐琼曼嫁给他爸后,生了一儿一女,她自然在父亲心中算不得上什么了!家里不来信,她也心冷了,也懒得写信了。

每到月末或过节时,她就害怕,怕人家笑话自己没人疼,更怕听到人家的欢笑声,炫耀声。那些俗里俗气爱出风头的家伙,生怕人家不晓得自己屋里厢又给自己寄啥好东西了!这不,前天,黑非洲收到那包沉颠颠的红薯干、地瓜干、带壳炒的长生果时,故意摇得“哗啦哗啦”直响,见她便嬉笑着,抓了把塞过来,她没好气地挡回去了。

地窝子的小门虚掩着,林茜草斜卧床上,呆呆地望着窝顶小天窗外远处的一株老胡杨梢,那黄绿色树冠恰似一个硕大的黄绿色蘑菇盖;叶片在阳光下哗哗晃动,宛如一片片青色的薄金,闪着刺眼光芒。

这个礼拜天,屋里,就剩她自己了。

王眉娥,一早不晓得跑哪里去了。那个安徽姑娘,早嫁人了。那个小四川,上个月也嫁人了。连黑非洲也兴颠颠的,也没人影了。另外那张空床,乱糟糟的,连被子都没叠的,那是叽嘎的。

屋里,弥漫着一股放久了的成熟甜瓜的酒香味儿,地上的洗脸盆里堆着满满的西瓜皮、甜瓜皮。小白木桌上,铺着旧报纸,上面晒着一颗颗洗干净了的绛红、乌黑的西瓜子,一粒粒稍小的麦色饱满的甜瓜子。

“沙沙沙——”,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她知道是王眉娥回来了,并没动弹。

果然,王眉娥怀里抱着个大大的、鼓囊囊的包裹,脸庞热得红扑扑,一撞进门便兴奋地喊:“咦?是林林!我看门留着一道缝,以为是蓝叶香在屋里厢呢!伊一早就嚷嚷昨夜牙疼得来,没睡好,吃了早饭,要甩开膀子再睡个昏天黑地!我以为侬呀,早没人影、钻沙包去了!懒家伙,快起来,有好东西吃!”她说着,便将包裹小心放自己床上,在枕头下摸出一把剪刀,细心地挑开白线头,慢慢剪着。

林茜草翻了个身,后背对着她,没吭气。

“咦,好容易盼到一个可以休息的礼拜天,怎么就侬自噶一个人?侬额小克克呢?又没去钻沙包?”王眉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

“伊又不是阿拉裤腰带,天天系阿拉腰上!”林茜草没好气地。

“怎么了,你俩闹别扭了?”

“关侬啥事?天天包打听一样!”

“啥林包打听呢?还天天呢?!人家好心好意关心侬,真真额狗咬吕洞宾!看看格屋里厢,除了我,啥林愿意同侬搭腔呀?每天吊着脸,像啥林欠了侬八百块钱!哦,侬以为侬比别人长得好点,就好鼻子眼睛哈马斯朝天了?依我看,侬呀,再好看再漂亮,比起人家沉鱼落雁额西施王嫱嘛,还是要差一点点额!再说,侬也不看看对象!侬要拽,也该是在那些莫成道思,哦,格词我是从高司务长那里学额,就是没眼力见!在那些莫成道思额男同志面前,拽拽好了!要在阿拉格些女同志们面前拽嘛,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苍蝇推墙不自量力,老鼠爬到牛角上自以为大,老虎嘴上找食吃不知天高地厚!”

“扑哧,哈哈——”!林茜草笑出了声,她扭转身,指着眉娥,笑道,“又是瞎子苍蝇,又是老鼠老虎,哈哈!眉眉,我最喜欢最佩服侬额一点,就是:平时看着不吭不哈,文文静静一个小姑娘,可关键时刻不含糊,敢说敢骂!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侬,没想到,侬竟敢把阿拉大名,同名垂青史风华绝代四大美人中额两个——西施、王昭君,相提并论!哈哈,我呀,比她们别说只差一点点,就是差一大截子,我呀,梦里厢,也要笑醒了!”

“好啦,啥敢不敢额?人家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侬呀,对侬自噶格张面孔,一贯不要太自信了!亚赛、略逊王昭君、西施,我都怕侬讲我保守了,还好!哈哈,侬勿要把人家好心当驴肝肺,我就烧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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