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片肉,悄悄用旧报纸包好,藏怀里。七天后,挖排碱渠的男同志们回到连队。她看着黑瘦了一圈的丈夫,兴致勃勃地展开那包温热、有些蛤味儿了的肉片肉块肉丝时,眼睛湿润了。
“发啥愣呀,傻妞?”他揪揪她结着紫白细条玻璃丝带的齐腰大辫子。
“想你呀!”
“好肉麻!我不就在你面前?”
“没情趣!”她娇嗔道,既而,闻了闻沙枣花,脸上一片神往,“你看,天蓝,水清,树绿,花香,田野望不到边!如果,干的活儿能轻松点,我们,阿拉像不像神仙?”
“神仙?侬,忘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你呀,真真没情调!”她戳了他一指头,看着不远处,突然惊喜道,“呀,好大一片灰灰菜!来,掐些回家,在开水里一焯,酱油香醋一拌,听小四川,还有八个馍馍说过,鲜得来!嫩得来!”
“那,咱们不去更前面的苜蓿田里掐点苜蓿苗了?刚才小四川还说,现在这个季节的嫩苜蓿,比豌豆尖豌豆苗,也不差呢!”
“先多掐点灰灰菜,再去前面掐一点豌豆苗。毕竟,苜蓿是公家的,连队不让弄。哈哈,鲁迅的孔乙己说了,读书人偷书不算窃。反正,这灰灰菜是野菜,大摇大摆想掐多少掐多少!苜蓿苗呀,稍稍窃几许,即可!我主要想看看这苜蓿苗,是不是真的和豌豆苗一样鲜嫩?!看,那几棵特别大蓬的灰灰菜在春风里点头呢,多绿,多鲜,多嫩!”
“哈哈,灰灰菜再鲜、再嫩,没你鲜、没你嫩!”他看看静谧的四周,在她粉嫩的脸上拧了一下,在她丰腴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傻蛋死样,老没正经的!”她娇嗔着,在他身上,回拧着。
绿茵茵的灰灰菜,似春风里荡漾的碧波,牢牢牵引着两个年青人向它们奔去,欢笑撒满了银绿苍苍花香阵阵的沙枣树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