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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沙枣花开阵阵香

角,声音更低,“走,阿拉出去逛逛,去沙枣树林,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去!”

他俩一出俱乐部,看到刘竹影胳肢窝里夹着小板凳已穿过篮球场,弯上小公路了。

夜幕降临,俱乐部里仍是灯火通明,喧闹的声浪,划破了连队暮春的夜空。连队的人们觉得好开心,这日子红火得像过年!哪像从前,每每下班时,星星已挂在夜空了。好些青年累得脸、脚都不洗就往床上倒。以前,连队的夜,往往是宁静的。偶尔,那些早几年进疆、已有家室的,会有几声儿啼,或吵嘴打架弄出的声音传出。

刘竹影家裂了两道缝的门板上,也贴着一个碗口大的红色“忠”字。门里边,糊了张牛皮纸堵缝。

一根手腕粗的杨木抵着门。两扇窗户半开着,窗子是用白塑料纸糊的。塑料纸在夜风中一张一弛,发出轻微的“哗啦”声。银色的月光,从湖绿的窗纱漏进来,洒在那张简陋的木床前,将火墙的影子投在地上。

屋里的陈设,和一年前一样,少得可怜。

一面火墙,一个灶台,一张大床,就占了屋里空间的大半。再就是屋角的一口黄褐色的牛皮箱,一口墨绿的帆布箱。一张折起靠着火墙的杏黄色小圆桌,几块木板拼凑起来的两只小板凳。灶台上,立着一只竹壳暖壶。隔墙里的几只碗筷,门后旮旯里的坎土曼、十字镐、锄头、镰刀。这些,就是这个家的全部家当了。

屋里,静悄悄的。萧长元有两天,不在家了

连里参加三棵树场部五一职工文艺节目大汇演,简文教主抓的两个节目:十二个男同志合唱的《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获得全场18个生产连队、外加机关学校银行邮局书店哈马斯35支表演队里唱歌的第一名!十二个女同志表演的新疆舞《万岁毛主席》,乖乖娘个咚咚,还是第一名!

前天一大早,场部宣传股的方春晓股长就打电话通知田指导员,让他带着连里的工宣队小组,和场里其他三个工宣队小组,一起去塔农大宣讲。萧长元自然跟田指导员、简文教一起,过了塔里木河,去北岸的塔农大了。

萧长元出身贫农,是连队资格最老的党员,劳动起来不要命!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还是复员军人,资格响当当的。

三个月前,他由连里职工们推举,进了连里的工宣队小组。他,是连里三人工宣队小组的副组长,正组长是田指导员,组员是简文教。

三个月来,他整日里跟着工宣队在塔河两岸的农场东跑西癫,宣传毛泽东思想,反修防修斗私批修。

当然,不善言谈的他,主要是表态支持劳动人民当家做主、保卫社会主义胜利果实、无产阶级继续革命,直到实现共产主义!以及,做好诸如帮小组排队买早饭、叫醒、打开水的后勤服务工作。

每轮到他们连队工宣小组发言时,他头上冒着黄豆粒大的汗珠,看着田指导员、简文教在会场头头是道滔滔不绝口沫飞溅,他就羡慕人家嘴巴会说,肚子里有货,就嫌自己嘴笨,埋怨自己没啥文化,只在部队扫盲班识了二百多个字。

其实,萧长元平时虽然话不多,但,也不结巴。谁知,一到大庭广众下,他就紧张,一张嘴,就得得得地,连话都说不利齐。

还好,组里那两个嘴巴,一个比一个会说。他们也不嫌他嘴笨,只要他把后勤工作做好了,还能得到他们的夸赞呢!——革命分工不同嘛,干啥是哈马斯革命工作!

刘竹影的脸歪斜在枕上,脸色雪白,双眼紧闭,额上冒着米粒大的汗珠,下嘴唇血糊糊地粘着上唇,头发凌乱地披拂着脸庞,被子只盖住了肩头以下,衣领汗湿了,胡乱地扭扯着,露出嶙峋的锁骨。

她的两只手,瘫软在床边。她,像死过去了一般。那阵揪心扯肺的疼,刚过去了。

隔着被子,仍能看得出,她隆起的肚皮象座起伏的小丘。虽然,离推算的日子还有十来天,但身子是越来越笨,胎动得越来越频繁,胸口老象有什么堵着,连喘口气都困难。

早起,她从马号旁的大渠里上提了桶清水回来,烧热水,洗了个澡。不久,肚子里便一阵接一阵地隐痛起来,估计是累着了。

晚上,她宁可挨克,也不去俱乐部了。

屋里,暗暗浮动着夜风送来的缕缕阵阵沙枣花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好醉人!

“布谷布谷,快快布谷——”,隐隐地,沙枣林子那边,还传来一阵阵清亮的布谷鸟夜啼。

自从三个月前场里成立工宣队,萧长元就没在家呆过几天。

连里有三人进了工宣队。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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