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妈的狗臭屁!这种天,连队上班的钟声都不敲了有病假条也不行,你算老几?!别说下刀子,今天就是天上下龙肉,老子都不会叫萧长元跨出这条门槛!”刘竹影一瞪眼,斩钉截铁地。
“那你试试,看老党员听谁的!”刘小翔一只脚踏在门槛上,两手叉腰,冷笑。
“哦——?那就试试看!嗬,老党员,老党员算啥?!自从当了这么个劳什子党员对自己家有啥子贡献啥子好处?!还党员呢!哦!
你刘小翔听着,没有我刘竹影,你想咋欺负就咋欺负他!
哈哈,可惜,有我刘竹影在!你敢欺负他,敢动他一根指头,老子在手掌心上给你煎鱼吃!
要模范带头,你自己去带!要堵缺口,你自己去堵!你是班长,你最该去模范!”刘竹影指着刘小翔的鼻子,逼视着他的眼睛,右掌心把左手背击打得“啪啪”响。
“小四川,侬侬侬!侬个嘴巴跟茅屎坑一样臭!不是看侬还没三泡牛屎高,老子早一拳打飞侬了!老子就是不放心,去了一看,水渠的埂子冲垮了!老子早就去了!”刘小翔气得竟然口吃起来,气得牙痒,高举起右拳
“你他妈的有种,就来打老子!你打你打你打!来打老子呀!”刘竹影把脑袋朝刘小翔胸前撞过去,“今天你不一拳把老子打飞,你是狗娘养的!”
“侬个疯子疯狗癞蛤蟆!”刘小翔边骂,边后退了一步。
“唉,别,别吵了!我去,我去!刘班长,我马上去!”脸色憔悴的老党员怕事闹大了,赶忙穿好衣服,拉开老婆,对刘小翔赔笑道。
“不准去!萧长元,你听不听我的话?!你到底听哪个的?!”刘竹影面上无光,恼怒地大喝一声,双手展开拦在自己丈夫跟前,扭头气呼呼地,追问了刘小翔一句,“这么大的雨,你让老党员去,是不是你们班的人都去了?”
老党员一低滚烫的额头、烧得绯红的脸,没吭气。
“小四川你管那么多干啥!还是老党员觉悟高,只听对的!”刘小翔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眼里闪烁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句,“都去了!就剩老党员自己了,还党员呢!轻伤不下火线嘛,何况只不过发点烧!”
萧长元拖着滚烫的身体,去火墙后的红柳筐里找出一块白塑料纸,披在身上,只能勉强从头罩到肩膀,操起门后的坎土曼,一把扒开拦在门边的刘竹影,跟着刘小翔,冲进斜织的雨帘。
“萧长元你听别人的,要淋成了大病,活该!别进这个家!”刘竹影冲老党员的背影,吼道。
一路雨水泥水,狂奔到了二班地里,萧长元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雨水,浇透了。
一看,真他妈的欺负老实人嘛!一个班十二个人,就来了两个人!
整个三号、五号水稻条田44亩地,三个班的地,就他们两个人!其他班,没见一个人。
不止其他班,其他两个排灰茫茫雨帘里的几个条田,一大片水稻田里,也没见一个人!
萧长元憋着一肚子气,一坎土曼一坎土曼地,摇摇晃晃晕头涨脑,吃力地堵完三号条田的水渠缺口。
他看到刘小翔在堵一排的五号条田跑水的渠口,还没堵完,就又小跑到刘小翔堵渠口的另一端,挥舞坎土曼挖湿泥堵口子。不到半个小时,第二个渠口也堵死了。
刘小翔扛起坎土曼,拔腿就要走。
萧长元忍不住,气冲冲地问刘小翔:“班,班长,你,你凭啥不叫别人,偏,偏要叫我?你不是说,全班的人都来了吗?为啥只来了两个?你!你,你这是不是骗人?”
“哈哈,骗人,骗人又咋啦?!”那矮萧长元一头的刘小翔,得意地笑了,“再说,侬这样的老实疙瘩杠都,不骗,我骗啥林啊?!我不叫你这样的人,叫啥林啊?!”
萧长元气得声音都变调了:“他,他妈的,你这狗日的小矮子也来欺负老子!”迎着灰色的雨帘,萧长元抡起右拳向矮子的腰部,捣去。
没想到,刘小翔子一闪身,一把抽出别在屁股后的一把三角形小锄草刀,猛地横着雪亮的刀刃去挡肉拳!顿时,雨水、血水染红了田埂!
刘小翔一看,也心慌了,趁老党员还没醒悟过来的刹那,赶紧溜了。
萧长元忍着钻心的剧痛,用左手撕下半截衣袖,裹紧四根血肉模糊的手指,冒着大雨,没去连队的医务室,而是小跑着,直奔场部医院,去包扎。
傍晚,雨停了。老党员一步一挪,回到了连队,被在外倒垃圾的詹老板看到,扶回家时,胸前吊着裹着厚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