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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马号里 (二)老爷爷的新家

(二)老爷爷的新家

原先,马号里是姓钱的和姓庞的两个职工在轮流换班喂马。听妈妈说,后来大家发现,马号里的牛马越来越瘦,干活没力气,无精打采。于是有人向连长、指导员报告,有喂马人半夜背着沉甸甸鼓囊囊的麻袋悄悄进家。有一次,被逮了个正着,那背回喂马人自家、大半口袋里装的,正是牛马难得宝贵的精饲料——包谷糁子。

于是,连里正好,用爸爸换下了姓钱的。

自从爸爸去了马号后,连里的牛马毛驴个个毛色光亮膘肥体壮,拉肥运粮,劲头十足。

妈妈说,别看喂马辛苦、责任大,牛马病了死了,都要操心、担责任!可是,一般人还捞不着干呢!因为,喂马好歹比在大田里抡坎土曼、推独轮车,体力上轻松些。

马号里,喂马的两个人,一个白班,一个夜班,半月一换。另一个喂马的,是庞小莲的爸爸。

庞小莲的爸爸庞大勇虽然比爸爸还小几个月,可看起来却比爸爸又瘦又老得多!不但缺了两个下牙,走路还喜欢弓着背,是河南人。庞小莲的妈妈马美丽是上海人,皮肤红黑,颧骨高,缺着一颗上牙。

梦迪听妈妈给八个馍馍念叨过,马美丽这个上海人蛮不错的,家里是上海农村的,人老实,干活蛮卖力,从来不欺负老波佬。

庞大勇马美丽有两女一子三个娃娃,庞小莲、庞小荣、庞金宝。老大庞小莲,和梦桑一般大,和梦桑一个班。

驼背、又高又胖的灰白发老爷爷来连队的第三天,梦迪听爸爸对妈妈说,庞小莲的爸爸就被连长派去大田里上班了。

现在,爸爸和新来的老爷爷一起喂马。他们,也一个白天一个夜里,两班倒,半月一换。

爸爸和庞叔叔喂马时,都不喜欢小孩子们去马号玩,嫌他们去添乱,怕万一被牛马踏着伤着。一见孩子们刚在马号边上的沙枣林前露头,他俩就要大声训斥轰赶。

没想到,新来的老头子,不怎么讨厌孩子们。只要是老头子当白班,孩子们就跑到马号边上的沙枣林边逡巡。

听爸爸说,老头子喂白班时,住连队库房其中一间放着簸箕扫把的小房子里;喂夜班时,就住在马号里。

一天傍晚放学后,萧梦迪他们七八个孩子真的走近了老头子。

拗不过孩子们的呼声,老头子带着他们参观了他的马号。平时,爸爸上白班时,从不让这些野孩子们在马号里溜达,怕被牛马踏着出事。

除了每天早上去马号打半缸子牛奶,放了学,萧梦迪还常常去马号,帮爸爸喂马。每次在马号里,爸爸都不准她乱跑,让她紧跟着自己,生怕牛马碰着她。

尽管,萧梦迪对马号比较熟悉,还是蛮感兴趣地跟在别的孩子后面,进了马号。她想看看老爷爷怎么喂马,是不是和爸爸一样?

即使在盛夏,马号也是阴森森的。马号屋顶很高,黑黢黢的,共有三架上“人”下“工”字型的大梁撑起房顶。它的样子,和连里一般平房差不多宽,长却有一般平房的七八间那么长。

一进门,出现在眼前的便是左右两溜长长的棕黑色木槽。每个木槽长约二米,高及孩子们的脖颈。两溜木槽中间,是一条可容两个大人并肩走过的小路,地面湿漉漉的。木槽周围洒着淡黄色的零星草节。整个马号里弥漫着浓浓的干草味儿,油渣味儿,和牛马的尿粪味儿。

虽然,萧梦迪从老头子那里知道,高墙上开的那四个长方形的小洞口就是窗户,可她并没觉得这难闻的味儿跑出去了多少。

马号和一般平房不同的还有,它东南西北四面墙上都有门,而且,不是那种单扇门,而是带有门栓的双扇大门。

老头子还告诉孩子们,一进门的两边木槽是用来喂马的,左右两扇门边的四个木槽是喂毛驴和骡子的;过了这两扇门,往后便是耕牛槽;耕牛槽到后门那片空地,是挤奶的地方。黑白花奶牛不在这里住,而是住在东南面那个露天牛栏里。

马号正南面立着一座红柳枝搭的天棚,那是牛马套卸鞍鞯的地方,地面上同样散发着草粪气儿。西南面堆着两个金黄色的干草垛,有麦秸,有稻杆。从两座金山间隙,可望见不远处几排泥屋的一个个灰白色的土烟囱。干草垛再往后,有一排沙枣树遮阴。

马号东门外临着一条清澈的水渠,渠畔两边各站着一排绿柳,渠上用三根沙枣木搭了一座小桥。

平时,只有喂马人在这里挑水饮牛马,或是孩子们摸小鱼、打水仗。

礼拜天,这里成了马号附近主妇们、大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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