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晚饭时吃啥呀？”

“妈，我只掰了小半拉！”小塔里不服气地嚷道，“晚饭时，我少吃点，不就得啦？”

“可是，你想过没？假如我，还有你姐姐们都先掰半拉吃，剩下的那点，怎么能支撑到晚上呢？再说，我们怎么忍心你晚餐时少吃些呢？”刘竹影盯着他黑亮漂亮的双眼皮大眼睛，柔声道。

“妈，我知道了。我这顿吃那顿的，今天吃明天的，明天吃后天的，后天吃大后天的，大后天的吃大大后天的——，到头来，总有一天，啥都没得吃！”小塔里眨着修长明亮的大眼，白胖的脸蛋上泛起了红晕，小声道，“妈，我错了！下次再不那样了！”

“好，这才是我又聪明又可爱的宝贝儿子呢！”刘竹影情不自禁将儿子揽在怀里，亲亲他的大眼睛、小脸蛋。

“妈，我还做了一件坏事！我说出来，你打我不？”小塔里在妈妈怀里撒娇。

“哈——小坏蛋！说吧，啥事？”刘竹影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尖。

“不，妈妈，你得先说你不打我，我才说。”

“好吧，不打你！说吧——”

“刚才，我趁姐姐睡着，爬凳子偷火墙上的饼子时，一只花瓷碗从锅台上掉下去摔碎了！妈，可别揍我呀！我当时都吓哭了！唉，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把碗放锅台上！”

“好啊，你个小臭坏蛋！”刘竹影笑着，“啪”地，在他屁股蛋上轻拍了一掌。

“格格格——”母子俩的笑声可能传染了拴在钻天杨上的小毛驴，它站正身，仰头“昂——”地一声长嘶，惊得老胡杨梢头的一个鸟窝晃了三晃。

半下午的那场雷阵雨，虽然不过二十来分钟，却也使五月初的空气里透出丝丝凉意，天空格外纯净、透明、清新，简直看得见浮在空中的银白色游丝。门前的那棵老胡杨也焕然一新，青翠欲滴的枝叶间悄悄地散发着淡淡的木叶香。

又一个风和日丽的礼拜天，塔里木春光里的礼拜天。

鼻尖人中又红又糙的萧梦迪坐在窗前那张油漆剥落面积越来越大的浅黄色小圆桌旁，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小画书，她旁边还挤着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那是小塔里。

每看一页，梦迪都要简单解释一下内容，小塔里一会儿看看画页，一会儿又紧盯着姐姐的眼睛和嘴边，有时还小声问几句。姐弟俩时而放声大笑，时而神色紧张。

“哈哈哈——”姐弟俩突然爆发出一张大笑。

里屋的刘竹影一怔，手里的毛衣针一抖，坏了，错了一针！

“你们笑啥呀？啥事这么好笑？说给我听听！”她有点恼怒地叫道，索性站起身，将织了一小半的一件翠绿色毛衣往床上一扔。

唉，一天到晚忙不停！她心里叹了口气。她的鼻尖人中，因擤鼻涕，擤得红糙刺痛。她一步一踱地，来到外屋。

从前的白塑料纸，换成了明亮的玻璃，屋里亮了许多。她从从新换的玻璃窗望去，外面的蓝天和半角绿树令人赏心悦目。看到这些，她的心绪平静了些。

“妈，你也来看吧，真好玩！”梦迪没注意妈妈的语气，兴奋地扬起小脸，“我们正看到周瓜皮爬到鸡窝学鸡叫，被高玉宝发现了呢！”

“你们看吧，妈妈早看过了。”她为自己刚才的高声叫嚷有点内疚，为啥要把自己心中的不快，迁移到孩子身上呢？！她俯下身，亲亲两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出彩虹喽——”

“出彩虹啰！”

“快，看彩虹去！”屋外，传来大人孩子惊喜的叫喊声和纷乱的脚步声。

“走，咱们看彩虹去，不然，一会儿就没啦！”刘竹影也来了兴致，从凳子上拉起姐弟俩，门也没锁，就向公路上奔去。

这时，连队的小公路上、大树下，已站着不少兴奋地叽叽喳喳，翘首寻找彩虹的人们。

“在哪？在哪？我咋没看见？”

“在那，在那，看见没？”

“哪儿？哎哟，我咋没看见？”

“哎——，你这家伙，长眼没？”

“得得得，不用你指，我自己会找！”

刘竹影牵着两个孩子，穿过三五成群的人堆，继续向前走去，三人边走，边不时地仰头望望清澈的天空。

“走，咱们去沙枣林边的大公路，那里人少，快！”刘竹影拉着孩子们小跑起来。

“看到没？就在那儿！那片沙枣林的上空！”刘竹影半蹲在一棵沙枣树下，拨弄着两个孩子的小脑袋，让他们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