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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夜雨屋漏 (六)卖花卖花声声长

梦迪自己也荡了几回,小脸兴奋得通红,心里却火烧火燎。

好容易盼得天边烧起了红霞,她催英姿收了秋千,帮着英姿卷麻绳抬踏板,把好几捆麻绳抱到英姿家,帮英姿放麻绳。临走,英姿连谢了她好几声。

她拉着弟弟回到家,从凉棚拿了个圆圆的的大红柳筐,把那截短绳放进筐里,又从衣服下松紧裤腰带里贴肚皮勒着的一团麻绳扯出,扔进筐去。

这团白麻绳,和自己丢的那团白麻绳,特别像。只不过,自家那团绳子一搾长的末端是自然的一根根短须,而英姿家的这团绳子的末梢则编成了细麻花辫。不细看,发现不了。

她胸有成竹地,牵了弟弟的手:“塔里,走,咱们捡柴禾去!”

弟弟看看天边,仰着小脸问:“姐,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一点也不晚!他们捡他们的,我们捡我们的!”她坚定地说。

姐弟俩赶到沙包时,刘文格她们已经挑着湿漉漉的汗衫裤衩,背着柴禾准备上路了。她们问起萧梦迪咋来这么晚?她说好不容易才找到绳子。刘文格说,天不早了,梦迪你少捡点,早点回家吧!然后,小跑着去追大队人马。

这时,天边只剩下几抹浅浅的红云,洪沟上空“吱吱吱——”地,飞掠着一只只黑色的蝙蝠,成片成团的蚊子“嘤嘤嘤”地在空中叫着,一群群蓝黑、鲜红、淡黄的大蜻蜓,在绿苇毛拉草间无声地穿行…

萧梦迪埋头捡着红柳枯枝,顾不上钻进左耳的蚊子在里面跳舞。塔里撅着屁股,把一些短粗的干柴棒,扔进筐里。他已经几次嚷着要回家了,可姐姐总是说:再捡点再捡点!

终于,够一大捆了!她直起酸痛的腰,才发现,天已经麻麻黑了。可塔里的红柳筐里才装了一小半,她又帮弟弟捡。

“汪,汪汪——”一阵狗叫,塔里一下子抱紧她的手臂,

接着,沉闷的“踢踢踏踏”的声音,从西边公路上传来,还夹着羊子细细的“咩咩”声。

“别怕!可能是米嘎嘎家的羊群。”她摸摸弟弟的头,催促道,“塔里,快捡,咱们好早点回家!”

果然,还没捡满筐,羊群已经到了跟前。

这个又高又胖胸前拖两条粗黄长辫、一身粉白碎花长袖连衣裙的女牧羊人,特意朝他俩看了看,叫出声来:“哟,小塔里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萧梦迪你咋还没回家?你从医院出来半年还没到呢!”

“阿姨,我大姐说再捡点柴禾!”塔里点点头,指着身旁的筐子说,“我姐说,要捡满了才回家!”

“好丫头,别捡了,赶快回家吧!天太晚了,快完全黑了,你爸妈会着急的!”

她痛快地答道:“阿姨,好的,我们马上走!”

古丽这才扭着水桶腰,赶着羊群,朝飘起炊烟的东边羊圈走去。

萧梦迪手忙脚乱地又捡了一会儿,直到红柳筐里的柴禾冒了尖。

本来,她还打算另给塔里捡一小捆。可是,自己的手指都有点看不清了,她只得从自己的大捆里,抽了几把出来,捆作一小捆,给塔里背上。

然后,她自己背着一大捆红柳枝干柴,左手牵着弟弟,右手挎着红柳筐,在茫茫月色下,走向回家的路。

九月初,沙包的夜晚,除了姐弟俩走路的“沙沙”声,除了夜风拂过红柳丛野麻梢的“刷拉”声,除了猫头鹰偶尔的几下呜咽,简直一片死寂。

“姐,我怕…”塔里的声音有点哭兮兮的。

“怕啥?有姐在!”其实,她心里也有点发麻。可是,不能让弟弟看出来,弟弟才五岁,她要给他做榜样,“塔里,你看,天上有星星,还有月牙儿,都和我们在一起呢!”

“可是,星星不会说话,月亮也不会说话!”塔里还是撅着嘴。

“那,姐姐给你讲个故事?你平时不是最爱听故事?”

“不听,我现在不想听!”

“那,姐给你唱个歌?听着歌,你就不害怕了!”

“…嗯,好吧,姐,你给我唱个歌吧!”

“卖花姑娘,

清早起床,

提着花蓝,

上市场!

穿过大街,

越过小巷,

卖花卖花声声长!

卖花呀!

卖花呀——

买上一枝大红花!

可怜我那瞎眼妹妹,

无依无靠……”

于是,她细细的歌声,在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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