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产队里有好几个妹崽跑到了xj、内蒙古,每年都要兑回来七八十块钱!队里的人,眼红得不得了,说是xj好挣钱,又跑出去不少。
我堂姐去了内蒙古,我三表哥周薄毅59年就自愿报名去xj了。我和队里的一个妹崽冯晨晨,也没得人给我们敲锣打鼓,没得人给我们戴红花,家里凑了点路费,我们就自己跑来了。到了这里,才晓得那点钱是哪们从嘴巴里抠出来的了!一个月才拿二三十块钱!
听表哥说你们上海人以前,还跟部队一样,每月拿津贴,三块、六块、八块的拿!你们连吃饭、穿衣,甚至鞋袜、手套、肥皂、牙刷、牙膏、看病,都是公家出,不要钱。唉,一样的人,命就不一样了。
我还好点,跟了老病号。虽然,我也是66年以后进来的,却沾了你们上海人的光,上了户口,成了正式职工,拿着国家的工资,吃着国家的口粮。
嫁到十连的冯晨晨就惨了!跟了一个河北人,上不了户口,只好当家属。听她说,经常她一个人,扛着坎土曼,推着独轮车,到十连羊圈那边的那一大片荒地上开点荒,种点东西,一张雪白的脸子,晒得区嘛黑,真可怜呐!
我来这里是没办法。我就想挣工资当工人,比在四川的生产队里,强点!唉!眉眉姐,我来这里,是没办法呀!”宋雪婵一口气说了一大篇,面孔白里泛红,额上沁出了细汗。
“雪婵果然痛快!老病号,侬不要辜负人家呀!”
“我哪敢辜负人家呀?人家不辜负我,我就烧高香啦!”老病号对着自己娇俏的老婆,笑嘻嘻地,不住作揖着。
“老病号,那,你为啥来的?”古丽忍不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