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跪,石水也立刻起身离开座椅,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看傻眼的白江鹑反应稍慢,他呆愣愣地坐着,直到看见李莲花缓步走来亲手扶起了这二人,才幡然醒悟。
“二位何必行此大礼,我早就不是你们的门主了。”
李莲花叹息了一声,余光刚扫了一眼石水侧后方低头默然的云彼丘,后知后觉的白江鹑又扑通跪了下去,那张大圆脸上甚至还滑下了一滴热泪。
李莲花无奈,只好又移步将这第三个人也扶了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乔婉娩看着这一幕,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哎呀,我最怕看见你们这样,所以都不敢回来。”李莲花随口胡诌了一句,摆摆手示意几个人重新坐下,自己也和乔婉娩在临近的椅子上落座,而后才郑重其事地说,“时隔三年有余,我知道诸位定在四处寻我,这些年也出现过冒充我的人,因此,就算你们刚刚有所怀疑,也是情有可原的。”
作为四大院主之首的纪汉佛愧疚地摇了摇头,“门主千万别这么说,是我等眼拙,当日在天机山庄竟没能认出门主来,实在是有愧于门主。”
听他一口一个门主的,李莲花也懒得再纠正了,他看看面无表情却眼含泪光的石水,又看看正在用袖子抹泪的白江鹑,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动不动的云彼丘身上。
“汉佛你言重了,至少彼丘当时看我的眼神是有所觉察的,对吧?”
被直接点名的云彼丘身形一晃,垂在额前的一缕黑白相间的头发也跟着颤动了一下,他终于抬起头来,胸膛阵阵起伏着,却张口说不出一个字。
石水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开口就是冷厉的语调:“云彼丘,你还有脸继续坐着?”
懒得再扶起第四个人的李莲花急得连忙抢白,“哎石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这次前来是有要事与各位相商。”
纪汉佛忙问:“可是因为金鸳盟笛飞声重出江湖之事?”
白江鹑插嘴:“还有那个角丽谯,这个女人简直疯了,竟然直接屠杀了整个玉家!”
一提到角丽谯,三位院主又不禁将目光投向了云彼丘。众所周知,当年就是云彼丘未能抵挡得住角大美女的媚术,竟在门主前往东海与笛飞声决战之前,给他下了无药可解的碧茶之毒。
此等行径,简直罪不可赦。
这些目光聚焦过来时,云彼丘终于不堪重负,跪倒在了地上。
李莲花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只好起身扶起了这第四个人,“彼丘啊,先坐下,我不是回来兴师问罪的,是真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同各位商量。”
把人扶坐回原位后,李莲花才又坐回去继续说:“金鸳盟的事要管,但诸位可能有所不知,单孤刀其实还活着……”
接下来,他便将所得到的有关于单孤刀诈死并引起四顾门与金鸳盟大战、意图利用南胤秘术称霸天下、以及目前已经有所行动的内容全都说了出来。
众人在聆听的过程中不禁瞠目结舌震惊不已,而后偌大的厅堂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另一边,不太愿意参与这场谈话的方多病正在厅外一棵树下呆呆站着。
此前他有考虑过向天机山庄传达有关于单孤刀的信息,可一想到好不容易大病初愈的娘亲,实在不忍心让她知晓这些炸裂的消息。
尽管多一份帮助可能会多一份胜算,但他还是不想将天机山庄两位娘亲和小姨牵扯进来。
就在他皱眉忧虑之际,林不凡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笑嘻嘻递给他一个大大的苹果,自己也拿着一只苹果啃着,边啃边看着百川院正厅的方向,不禁好奇地问,“哎,方兄,门主这次回来是准备重建四顾门吗?”
“他才不会呢。”方多病掂着手里的苹果,完全没有想吃的意思,看着林不凡一身红衣,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李相夷,“不过他要是乐意的话,我肯定举双手支持。”
“我也举双手支持!”林不凡高兴地大声附和,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哎呀差点忘了,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他说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又道:“听严二哥说,之前你和门主有去过水月山庄?”
“是啊。”方多病点头。
“那……你们见到玉秋霜了吗?她……她还好吧?”林不凡说到最后,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早就尝过情爱滋味的方多病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看着情窦初开的林不凡,好像一下子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原来你对那个玉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