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寒最不喜欢的就是她隐忍克制的样子。

偏偏归夏不动怒，也没有任何情绪表露，淡漠地好似她原本就是个伺候他的女婢一般。

千夜寒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前，归夏跪在地上膝盖发出脆响。

“玄风门一场大火，叶琛生死未卜，你却在不夜城鬼混，你不打算向我解释解释？”

归夏看着他那双红眸，那一抹凶残而妖艳的笑意，完全不像当初阿寒的模样。

阿寒的笑是开朗阳光的，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是魔王之子，他是槐江山的山大王，有整座山的猎物可以打，他曾笑着将一只雪白的狐狸皮带回来，说白狐皮极为少见，要给她做披风。

归夏修炼有成，身体寒暑不侵，她问阿寒为何要给自己做披风，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仙门之事，无可奉告。”

千夜寒将她拖拽到床上，而她完全没力气反抗，被他扼住喉咙，双脚不停地蹬着床榻，褥子全都皱了。

“说不说？！”

当他与归夏对视时，她念了咒。

于是千夜寒便重重地倒在了她身上。

归夏将水盆端出去，女婢的目光一直追随她将水倒掉，然后又进了千夜寒的寝殿。

千夜寒次日醒来，来到囚笼前发现归夏还在里面。

是她自己回去的，脖子上还残存着他留下的红印。

他将她的嘴巴封了起来，以免再中她的幻术。

归夏感觉到张不开嘴，于是睁开眼看到他正站在囚笼外。

接着千夜寒便转身离开了寝殿。

.

三百年前的寒冬。

归夏奉命夺取天狗族的法宝潜山玉，不料中了天狗设下的埋伏，带着宝物逃出来时身受重伤，衣袍上全是血。

而天狗一族也损失惨重，几近灭族。

她御剑飞行，在漫天风雪中迷失了方向，坠落到一处不知名的深山中，摔进雪地里。

当时她已经动不了了，天寒地冻，杳无人烟，眼看着飞雪落到自己身上，或许将就此把她掩埋。

而她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一只山里的花豹。

花豹闻着诱人的气味，朝她露出獠牙。

归夏紧张地颤抖着，想要反击，但却动不了，她的手臂断了。

她紧闭双眼，想象被活活咬死会是什么感觉，却没迎来想象中的痛感。

“姑娘？”

“仙人？”

……

耳边传来少年的呼唤声。

归夏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还有个少年。

她顿时提高防备摸了摸自己怀中的宝物，没了，衣服也换了。

少年的眸子灵动，右耳带着尾指大小的两个细银圈，把潜山玉拿到她面前。

“你是在找这个吗？”

归夏一把夺走潜山玉，不料扯到腹部、右臂的伤口，裂了，好疼。

“我没有吞你钱财的意思，你放心。”

归夏缓了缓，见他没有敌意，随即神态放松下来。

“你是谁？”

“我叫阿寒，这里叫槐江山，我是这山里的猎人。那天刚好下山打猎，发现一只花豹要吃你，我便救了你。”

“猎人？”

阿寒看起来只有十五岁，他竟然能从一只豹子口中救自己？

“你的家人呢？”

“就我一个人。”

“雪山上人迹罕至，为何你会独自居住在此？”

“因为我以前就在这里住不可以吗？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归夏打量着阿寒，看得他耳垂泛红，才把目光移开。

“多谢你救我。”

“你醒了，先喝药吧。”

阿寒把药碗端到归夏嘴边，她没有张嘴。

“我自己来。”

“你的右臂伤势严重，还是不要动了。”

归夏还没被人这样照顾过，抬眸看他，会不会是妖孽故意给自己下套，不仅要潜山玉还想吃她的肉？

毕竟修炼之身能增长修为，还能延年益寿。

她把左手放在阿寒的手腕上，探了阿寒的气脉，发现是个普通人才肯喝了药。

阿寒看着她喝完，然后把她的佩剑和衣服都拿了过来。

“看，你的东西我都没动，给你放这里了。”

归夏向他微微颔首，然后起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