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暗暗捏了把汗。
这易先生说话,总给人一种不安全感,他总喜欢将对话另一方的情绪激发出来,在一点点按下去。在徐凤看来,这就像是走钢丝,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个四脚朝天。
这情景要徐凤来处理,她是万万不敢这样做的。徐凤人缘很好,这与她说话的技巧分不开。然而,易道显然与她不是一路人。
易道说话,柔中带锋,邪中有正,这是徐凤驾驭不了的方式。但效果嘛,徐凤不好说!
易道说李威与彩欣离婚这件事损害了他人利益,这样的婚姻自由是不合理的,等于彻彻底底将双方摆在了对立的立场。
李威和彩欣自然不同意,此时,这对因为婚姻而走向陌路的年轻人,又一次站在了统一的立场,要向易道要个说法,分个对错。
“我们到底损害了谁的利益?”李威问道,语气很不友好。
“你们父母的利益!”易道也不含糊,应声回道。
“我们离我们的婚,怎么就损害他们的利益了?”李威冷冷地说道,他不否认父母对自己的付出,更不否认彩欣父母对彩欣的付出,但并不认为自己做自己的主,就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因为他们之间有利益往来,而这种利益往来,与你们的婚姻有着很大的关系。随着你们婚姻的解体,他们的利益往来关系也必然受到相应的影响。”易道讲得很直白,富贵人家,没有多少婚姻是利益之外的自由婚姻。
“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成了他们的傀儡?只要他们的利益一天结合在一起,我们就永远没有决定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李威不想成为他人利益的牺牲品。
易道:“这只是你的理解!”
李威:“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认为的。”
易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对此,我想你们不会否认。你们从小到大,直到今天,从你们父母那里获得了很多。他们可以说这是出于对子女的爱而无私的奉献,但对于接受方来说,理所当然的接受而不思回报,就会显得人品低劣。我想二位不是人品低劣的人吧,至少不会是自认为人品低劣的人。”
李威冷哼,人品有用吗?
“哼哼!我记得易先生前面也说了。年少时受的恩,老来自会相报!我们很认同易先生的说法,也愿意,并且会将这件事做得很好。难道要以此事为要挟,作为钳制我们的把柄。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高尚人品的所为吧。”
易道:“诚然如此!但我想,一个人在欠着另外一个人债的时候,却要损害对方的利益,这确实不应该显得高尚,哪怕是为了所谓的自由。”
面对易道,李威无惧:“按照易先生的想法,只要是我们的父母不同意的事,我们都是不能做的咯?只要他们想要,他们甚至可以包办我们的一切?说实话,我很鄙视这种见解,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会觉得与你说话本身是一种历史的倒退。”
话说到这个份上,见分晓的时机基本成熟,易道不再绕弯。他说:
“包办婚姻这种帽子就不用给我扣了。我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逻辑。”
李威略作吃惊状!“哦!那倒是要请易先生说说你自己的逻辑。我倒是很感兴趣,在这里洗耳恭听。”
易道:“我说过,离婚是两位的自由。但在享受自己自由的时候,同时应该尽可能甚至避免对第三方利益产生损害。如果这种情况无法避免,那么,也应该尽可能的做到两点。”
“哪两点?”李威并不反对易道所说。
易道:“一、说服对方接受你们的自由,并心甘情愿为这种自由所产生的后果承担代价。你们的离异必然对你们父辈的利益产生危害,至少让他们心里边接受,为了你们的这种自由付出代价是值得的。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你们至少应该做第二点,那就是让他们相信,你们有能力,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支撑你们的自由,并且不会对他们的利益产生长期影响。这足以让他们为你们自由的后果买单。
当然,如果你们能将欠着的债提前还了,成了互不相欠的个体,这些也就不需要了。至少在还完这些债之前,我想你们从心理上,应该有此顾忌。毕竟,不能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的自由,不过是为随心所欲的为所欲为罢了。说句不太好听的,与蛀虫何异!”
这句话显然伤害了李威的自尊,他的情绪一下子就窜了出来。
他说:“叫你一声易先生,那是对你的尊重。就从你所作所为而言,我压根瞧不上你,思想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