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凯拉微笑着靠在凹凸不平的椅背上,偏过头同陈序小声交谈:
“有一个属于我们的房子,收养几个孤儿……”
“当然。”陈序点头,起身出门等在栗子身边;
见过那支被小孩拿在手上舔的勺子之后,那罐水他已经喝不下去了。
喝了不干不净的蜂蜜水,女术士告别了这家人;
静谧的村路上。
“走吧。”陈序伸手想将凯拉抱上马。
“去哪里?”
“南边。”
凯拉坚定地后退几步,双手冒起电光,炽白的电弧划破黑夜,照亮了她晶莹的眸子和脸上的泪痕:
“我不能让你过去。”
显然,陈序那套“舍别人小家为大家”的歪理,无法说服女术士;
在她眼里,凡是有一点良知的人,都做不出主动释放瘟疫的事;但联系普罗自称“异世界遗民”的身份,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除了帮她坐稳王国顾问的位置,一定掺杂着别的更深层次的目的。
就像魔法灯、费克岛的诅咒、掌握希里消息的神秘精灵……
凯拉身为前泰莫利亚王国顾问,卡特利欧纳瘟疫曾经在她的家门口肆虐!
她想带对方看一眼这方人间,亲眼看一看他眼中“死得其所”的少数人是谁。
陈序一点也不意外,女术士的微表情和她那些反常的行为,早就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行了行了,我懂你的意思。”他叹了口气,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我不会伤害他们。”
听到陈序选择放弃,凯拉条件反射般缓了一大口气,本就不多的斗志瞬间崩塌;
鼓胀的胸膛沉了下去,一时间竟有脱力之感。
虽说自古正邪不两立,但天知道她下了多大决心和勇气,才敢清醒:
“对不起,对不起……”凯拉掩面哭泣,她真的让陈序收手了,但心里却更加难受:
“我会补偿你的。”
“没关系的。”陈序跳下马,将女术士抱在怀里,吻去眼角的泪水:
“看,你刚刚救了一个村子,做得好。”
“咔哒!”
一截阻魔金链拷毫无预兆地缠住了女术士的双手。
“接下来的路程太危险,我不能带你一起。”在凯拉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陈序晃了晃手中钥匙,随后远远地丢了出去:
“因为你,我不会在平民中散播瘟疫,但很遗憾,我在战争中有自己的立场。”
他掏出一支装满水的药剂瓶:
打开瘟妖瓶上层解放诅咒,用元素烈焰逼迫寄居在下层骨灰的安娜贝污染这支药剂:
“等一切结束我再来找你。
你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或者抽空研究一下瘟疫,如果你愿意救那些士兵的话。”
在凯拉的哀求和谩骂声中,陈序留下毛毯和药剂瓶,骑上栗子扬长而去。
事情不会永远如自己计划般发展,所以他必须永远准备b计划;
如果凯拉能接受向村子投放瘟疫,那么大概率不介意向尼弗迦徳人投毒,单纯的瘟疫女妖就能毁灭一个小国,受术士控制的只会更加恐怖。
一个掌握传送门的人,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尼弗迦徳深处;
只需操纵一只感染的老鼠进入鼠群,就能酿成大祸。
卡特利欧纳瘟疫,类似蓝星14世纪臭名昭著的“黑死病”;起因仅仅是希里穿梭世界时,从某个未知之处招惹回来的一只携带腺鼠疫的跳蚤。
梨原枝想自营尼弗迦徳,而他则想暴力破门,虽然对方曾经邀请过他,但奈何他想赚两边的积分;
留着海默·简哲的命,就是合作的基础。
可惜在他与凯拉的短暂博弈中,对方的人性占领了上风。
女术士跟了几步,拼命拉扯手上的细锁链,却扯不断这精炼过的阻魔金;往日深情与刚刚产生的一抹愧疚全数化作咒骂,却追不上飞快消失在转弯处的栗子。
陈序给她披上的毯子也被撇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一时间气愤竟大过悲伤。
最终只能返回村中心的那口井,取下油灯,顺着那王八蛋扔钥匙的方向寻找。
……
诺维格瑞,水上之都,自由之城。
最低处都超过6米高的壮观城墙几乎全方位无死角地拱卫着这座城市,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