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凡和小陈交代清楚过后,紧接着就驱车去了市中心医院。之前派去调查的人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但宋予墨和陈慕凡都觉得不可能。工头卷走工资、工人集结闹事、崔健跳楼、再到工头自首说钱被人抢走。看似一切都很符合常理,但问题恰恰就是“符合”。尤其是崔健,更是“符合”的有些过分。父母离世,妻子抛家弃子,恰好他又有个身患罕见病的儿子。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更奇怪的是一个罕见病患者每个月的治疗费用不下十万。崔健只是一名钢筋工人,每个月的工资在两万左右。就算他不吃不喝,也不可能付的起他儿子每个月的医疗费。据他所知,崔健的儿子已经治疗近一年了。但医院那边的欠费却只有十几万。那还有近六十几万的钱他又是哪里来的。不排除崔健自己有存款的可能,但他既然能有这么多的存款,那就说明崔健并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人。可是,工地上和崔健有过接触的工人却说崔健平时看起来并不像急需钱的人。平日里抽的烟都是五十块一盒。看似符合的身份却处处透露着诡异。就像宋予墨说的,宋修远肯定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但不排除有人想借刀杀人的可能。看样子宋修远身边也不干净。眼下,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找出那个人。敌在暗,他们在明。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到了医院,陈慕凡并没有急着去找护士。反而是自己找到了那个孩子所在的病房,也没有急着进去。站在病房门口,做出一副等人的样子。但目光却是一直都在观察病房里的一举一动。
病房是三人间,崔健的儿子住在靠窗的那个床,另外两个床分别住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一个中年男人。他们的床前都分别坐着自己的家人,各自聊天有说有笑的。和旁边的热闹截然不同,崔健的儿子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病床上。苍白却平静的小脸,瘦弱的身体,左手上还挂着点滴。右手翻着类似于绘本一样的东西。浑身透露着与他年纪不符的成熟。周围热闹的气氛好似并没有影响到他,又或者说他全然没有在意。
“哥哥,给你”软糯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将崔安安从绘本中拉回现实。
看了看站在自己病床前举着苹果的小人。又抬头看了看旁边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崔安安礼貌的摇了摇头,小声婉拒道:“谢谢,妹妹你自己留些吃吧。护士姐姐说我要做手术了不能吃东西”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在人多热闹的病房里更是不可能听见。但偏偏陈慕凡不是靠听,曾经被某人逼着学的唇语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他是不是要感谢他,想到那个人,陈慕凡脸不由得一沉。摇摇头,将某人从脑海里赶出去。将目光重新放回病房。
对面的那家人见他拒绝了,也没有强求。
崔安安说完那句话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看他之前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想来应该是有人提前交代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