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公寓楼内,一道人猪混淆的身影缓慢地行走着,时不时停下辨别方位,身后跟着状似人类的暧昧身影,恍惚间仿佛能看到她身后张开的无数手臂,当定睛看去时却又毫无异常。
它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楼梯间,如同巡游的鬼差,寻觅着死亡的踪迹。
现在正值晚饭期间,各层房间内不时传来清水冲洗声、油锅沸腾声、刀剁骨肉声,不一会儿,就有饭菜的香气弥漫而出。
这香气缭绕鼻尖不散,耳边传来的刀剁骨肉声愈发大了起来,渐渐的,这声音还变得更为复杂,不仅是沉重的砍肉刀剁碎骨头的声音,又有了锋利的尖刀切开皮肉的声音,还有用刀背拍成肉糜的声音。
“咄咄咄...”“嘶啦~”“啪!”
各种刀具处理肉菜的声音在楼道内回荡不绝,一时间仿佛上演了一场厨刀交响曲,整幢公寓楼仿佛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砧板,厨刀的每一次切剁,都令其随之震动。
楼道内的感应灯随之亮起橘黄的光线,照亮了身处其中的两人一猪,显现出这三条砧上鱼肉。
活死猪的身上出现了一个个刀伤,如同真的上了砧板,被人一道道剁碎骨头,切开皮肉——四条猪后腿被齐整切开掉落,厚实的皮肉上刀口蔓延,里面无端传来骨头断裂的声响。
与此同时,他们的身上也开始出现细小的伤口,衣物像是被利刃割开般撕裂开来。
微昉惊道:“我新买的衣服!”
言安神色凝重:“有人在施邪术。看来咱们捅到邪教窝了。”
微昉锁定了几个房间,有的里面有用刀声,有的一片寂静,但她能感知到里面有可疑的气息,立即悄无声息地蔓延影臂进去,张开眼球窥视屋内场景。
“两个中年男人,一个老太太,他们在嘀哩咕噜念叨什么东西,身体不像是正常人,还有一把自动剁砧板的菜刀。”
“有些邪术会以施术者的死亡献祭而进一步爆发。”言安回想起以前跟邪教打交道的知识,“最好只是废了他们。”
微昉随口道:“已经全杀了,刀都给它掰断了。”
“......”
刀劈声果然安静了一些,如同陷入低谷一般沉闷轻微,然而只是维持了数秒,低沉的厨刀交响乐猛然一扬,比刚才更为热血激昂起来,活死猪的猪肉大块大块骨肉组织接连脱落,眼看着就要只剩下一只猪头了。
所幸的是它的身体本就已经死了,血都被放得差不多了,充实其皮囊的是某种怪诞邪异的力量,倒是不至于会有大量血液溅射到两人。
微昉忽然讶异道:“我的手也被砍断了。”
她的双手还很完好,只是有些细小伤口,显然被砍断的是那些影臂。
“快问猪头那义鬼在哪?赶快把它宰了!”
言安看着没有动静的猪头,“干扰太严重了,得先破了这阵才行。”
微昉说:“你不是精通邪教仪式吗?还不快点想个对策。再迟点我的衣服要变破烂了!”
“这不是邪教难为无牲之祭嘛。我也没带有材料来。况且他们准备这么充足,完全把这里变成仪式场了,很难短时间破除。”言安的左脸忽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鲜血顺着下巴留下,但他毫不在意。
微昉说:“那我去把他们全找出来杀了。”
说完她就要动身,现在衣服的破损程度缝缝还能用,再继续破下去就真的可以上时装周走秀引领潮流了。
“等等。”言安琢磨道,“既然他们把这整幢公寓变成大砧板,那就直接让这‘砧板’废掉就行了。”
他把猪头递给微昉拿住,上到四楼随机挑选了一间临近的幸运房间,找到承重柱附近,有模有样地扎了个弓步,蓄力冲拳!
“轰——!”
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下,混凝土砖石如同纸帛般被轻易轰开撕烂,劲烈的拳风席卷室内,把杯碟刮倒跌碎,回荡不绝的切砍声音都为之一顿。
但紧接着,为了制止这个擅闯民宅的不法之徒,切砍声响陡然急促起来,如果说方才还只是人工演奏的交响乐,现在则完全变为随机生成的电子音乐,乱序的切剁声甚至连人体的神经系统都受到影响变得紊乱。
言安的五官开始流出鲜血,身体上的切割伤痕也愈发严重,连体内骨头都宛如在被一把无形砍肉刀重重敲击。
看来这幕后的邪教徒利用某种方法,加剧了仪式的影响,改为完全针对这头人型凶兽,微昉那边无暇理会,那一身新衣服得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