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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枫落(九)回忆与冷刀

我是孤儿,我把我的父母杀了。我为什么杀他们,因为他们想杀了我。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想杀我,因为我的爷爷,把他的所有财产都临死前给了我,而这,便是我父母对我的杀意。我杀了他们,家里就仅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一年,我16岁。拥有我几百辈子挥霍都花不完的钱。我也变得和死去的父母一样,暴躁,残忍。我渴望朋友,而这和我的性格很冲突对立。我有过朋友,但无一例外都受不了我的性格而终不长久。我很委屈,我不再渴望朋友,而他却来了。

那一夜,我被惊醒,实际上是被冻醒,看见窗开着。我记得我把窗关上了。我起床,发现他躺在我旁边,我的枕头上,插着一把匕首,我吓了一跳,也纳闷,明明可以杀了我,他为什么不动手?我反正也活够了,在梦里死,是最好的死法了吧。便关上窗,睡了。

第二天,我醒了,我没有死。我起来,看见他站在窗前,我这才认真的看清他。他穿一身黑,帅气,忧郁,沉默,差不多和我一样大。

“喂,你是谁?”我这么问道,我想知道他是谁,但他沉默着,不说话。

我去枕头上取下匕首,对他说,“我知道你要杀我,但现在,是我杀你了。”

我向他刺去,他灵活的躲开,用脚把我绊倒,顺势抢下了匕首。我不服气,咬牙站了起来,一拳打向他,而再一次被他躲过,我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这么大的家,就你一个人吗?”他轻轻说,而依旧忧郁着,“这么大的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我被这句话刺伤到了。我在地上,哭了出来,我也不管他是不是杀手,是不是要杀我,啜泣着,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家就剩我一个人了。我想爷爷了,我就这么哭着,而他,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好像木头人,又好像冰块。

“我没有名字,我没有家人。我没有杀你,是因为我缺一个搭档。”他这么说着,把匕首丢在了床上,“怎么样,愿意当我的搭档吗?”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从地上爬起来,“如果我不同意,会怎么样?”

“那么我会杀了你。”他的语气很坚决。

我擦干眼泪,盯着他,“那么,你就把我杀了吧,反正我也不想活着。如你所见,我这么大一个家,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想死。”我闭上眼,准备好去死。

“我是个罪犯,今年十八岁,我的手上已经背负了十多条人命。警署给我的通缉代号是‘冷刀’。”他毫无感情的说,“所以,我叫冷刀。”

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不解,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听下去。

“关于我的一切,都是仿徨和孤寂。我也想学着和人相处,我也想做一个正常人,而和我同有缺陷的你,就是解药。”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好像愣住了,反正是很惊讶就对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他。

但是,他拉上我的手,走出了那个寂静的大房子,我想,这就是答案了吧。

两年之后,我十八岁了,他二十岁。我们加入了reef,成为了组织的人。我的代号变成了“祸至”,而他的代号变成了“消亡”。我俩还是搭档,而且两年以来 警署的那些蠢材,都没有见过我和他的真面目。只有陈歧,他是特殊的,这个人很厉害,反正我是肯定拼不过他的。

我曾好几次陷于致命危机中被他所救,我也曾在几次无解必死之局中救他出险。慢慢的,我不是很想死了。我想和他在一起,无论是出任务还是生活,都是这样。

两个月前,组织给他下发了任务,在毕乌街道737号成立武器据点供给点,而平日里,就伪装成普通的小店老板。这是仅下发给他一个人的任务,我则被下发了另一个任务,一个人出使。

我想杀了首领绛,可是绛的行踪太隐秘了。消亡当上了超市老板,我感觉我的心空落落的。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这预感来自于那个叫安悠灿的女人。我再也无法正常的靠近消亡,不对,肖望了。他的眼里也全是那个叫安悠灿的女人了。他甚至说“如果你动她一下,我保证你会后悔的,搭档,我们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听的出来我的态度。”我才明白,从始至终,我只是他的搭档罢了。四年的搭档,比不上一个月的新欢。

“人都会变的。”他是这么说的。

什么时候我才能改变呢?

我的预感没有错,安悠灿是警署极力掩盖的退休警员,我欣喜起来,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息说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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