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陪着孩子们玩躲猫猫,听到动静忙从院里赶过来,走近被黑血吓得花容失色。
“立刻封住王府上下,给本王查,本王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在宝亲王府下毒!”
富察琅嬅命嬷嬷将孩子们抱走,领命奔来的太医已在偏房为诸瑛把脉。
“启禀王爷,富察格格并未中毒,疼痛难忍,应是胎动所致。”
弘历眉头紧蹙,有孕之人是会腹痛难忍,但绝不会口吐黑血。
“那富察格格为什么会吐黑血,难道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琅嬅紧紧揪着手帕,言语关切,太医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爷,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富察格格,请接生嬷嬷,让小阿哥平安降生。”
话音未落便见富察诸瑛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之色:“好痛,王爷,救救妾身。”
“就这么办吧。”
太医们忙碌起来,直至半夜,孩子仍未生出来,诸瑛也因失血过多,撒手人寰。
“王爷,微臣无能,富察格格难产身亡,”太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弘历跌倒在软榻上,茫然失措,诸瑛是他第一个女人,温柔和善,从无半点过失。
她死了。
这一刻,弘历的悲伤与怒气化作一种强烈的恨意:“谁!究竟是谁要害死诸瑛!”
陪在弘历身边的琅嬅满心疑惑,小心劝慰道:“许是诸瑛命薄。”
命薄,弘历不信,不信又有什么法子,他总不能和琅嬅翻脸,待来日再细细查。
只是可怜永璜,他才七岁,幼年丧母,弘历对永璜也多了几分关心。
宫里,雍正的病一日比一日重,渐渐连起身都做不到,弘历早晚殷勤伺候。
他也没多少精力分给永璜,偌大的王府,永璜一个人活的孤独又压抑。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雍正驾崩,内侍取出谕旨,宣布弘历继位。
“跪,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兴,跪,一叩首……举哀。”
丧仪结束,养心殿内,张廷玉领着一班老臣,跪地道:“请皇上尊景仁宫为母后皇太后。”
“丧仪毕,皇上嫔妃居东西六宫,景仁宫住着大行皇帝嫔妃,实在不合情理。”
弘历听得头疼,当年若非惠仪贵妃心慈,带他去见孝恭仁皇后,他早死了。
景仁宫的那位皇后心思狠毒,怎么能放出来,但弘历又不想背上不孝的罪名。
他略微思索,搬出先帝遗言,“皇阿玛曾说过,他与景仁宫死生不复相见。”
“所以说大行皇帝的丧仪景仁宫不必去,但先帝未曾废后,自然是要正名分。”
“朕且考虑看看。”
张廷玉见皇帝犹豫不决,只得先行退下,他们刚走,青樱提着食盒赶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来啦,”弘历温和道,青樱这些年心性平和不少,他也愿意给她好脸色。
(能不平和吗,兆瑞为了火灵芝,一天整青樱八次,直到晞月康复才停手。)
“这两日在丧仪上,看皇上唇干气燥,眼睛通红,臣妾给皇上煮了碗杏仁露。”
青樱从食盒中拿出杏仁露递给弘历,弘历接过后,牵着青樱朝龙椅走去。
“坐。”
“皇上…”
“朕叫你坐,你就坐,”弘历拉着青樱一同坐到龙椅上,笑眯眯的品尝杏仁露。
“好喝,上次啊,咱们两个静静的说话还是在府里呢,如今啊,时过境迁了。”
“是啊,那时候怎会知道大行皇帝骤然崩逝,皇上现在也是身负千斤重担。”
青樱倚靠在弘历怀中,有些心疼他。
“其余诸事还好,只有一事,朕很为难,朝臣中有人提议封你姑母为母后皇太后。”
弘历放下碗,声音柔和道:“这么多年,你也希望你姑母出来吧。”
“臣妾自然是希望姑母可以出来,安享晚年,臣妾也可以尽一份孝心。”
弘历哥哥如此体贴,青樱心中感动,不忍他为难,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但是,下令禁足姑母的是先帝,尊封母后皇太后又是国事,臣妾也不便说什么。”
“其实朕知道皇额娘不愿意两宫并立,可如果你姑母出来,恢复尊荣。”
弘历握住青樱的手,温言细语:“你也能多个倚仗,那样你能过得畅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