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养心殿里,弘历睡得像死猪一样,李玉耷拉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
自从王钦死后,李玉便成为养心殿副总管太监,他眼里没皇上,对差事并不上心。
他不上心,有的是人上心,进忠正猫在殿外伺候,一刻不敢松懈。
听到慈宁宫传来动静,进忠忙推门而入,轻声细语道:“皇上醒醒。”
“嗯?”
没想到,朕身边还有这么温柔的小太监,弘历不禁多看了进忠几眼。
“皇上,慈宁宫出事了!您快去瞧瞧吧,太后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
“竟有这种事!”
虽然太后不是什么正经太后,对他也不咋地,但好歹喊她一声皇额娘。
弘历赶紧披上外袍,进忠忙给弘历递靴穿袜,二人朝慈宁宫奔去。
路过睡迷糊的李玉身边时,弘历非常自然抬起手,“啪啪”给他两个爱吃的嘴巴。
“哎呦!皇上恕罪,”李玉捂脸痛呼,揉着脸颊跪地磕头。
“蠢笨东西,半点都比不上,”弘历扭头看着进忠:“你叫什么来着?”
“奴才进忠。”
“半点都比不上进忠!”
进忠!这混小子给自己上眼药,李玉恶狠狠的瞪了眼进忠。
进忠抿着嘴,无助的低下头,弘历察觉到进忠委屈,将进忠往身后扒拉扒拉。
“狗奴才,你瞪进忠做什么,难道朕打你打错了,他人如其名,尽忠职守。”
“你呢,竟然敢打瞌睡,朕待会儿再收拾你,”弘历斥责完李玉,匆匆离去。
进忠紧紧跟在弘历身后,小声道:“皇上,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师父白日疲劳,偶尔睡一会儿,不是存心误皇上事,皇上,求您饶过师父吧。”
弘历边走边问道:“他当着朕的面,都敢欺负你,你还为他说话?”
“做徒弟的有几个不被师父打骂的,师父是在教导奴才,奴才理应尊师重教。”
“他还敢打骂?反了天了,”弘历望向进忠的眼神,愈发怜惜。
这么乖巧能干的奴才,比王钦,李玉之流强多了,从前怎么没见过呢。
其实弘历心里一直羡慕着皇阿玛,他有真正懂他的大太监——苏培盛。
不像自己只能用些不合心意的人,弘历思及此处,忍不住和进忠攀谈起来。
见他进退有度,说话中听,态度柔和,就连长相都是一等一的俊俏。
“以后,你留在朕身边伺候,至于李玉,让他去当个小太监吧。”
进忠内心狂喜,忙跪地回绝:“皇上,奴才愿意时时刻刻伺候皇上。”
“可奴才不能夺师父的饭碗,若传出去奴才成什么人了,”进忠泪汪汪的说着。
“别担心,你好好伺候朕,以后就是朕的贴身太监,谁敢说三道四。”
“谢皇上隆恩。”
说话间,众人已经赶到慈宁宫,弘历不敢进去,让侍卫们进去瞧瞧。
结果一群侍卫还比不上进忠,进忠毫不犹豫,第一个冲进去护驾。
寝殿里的蛇早就散去,留下太后和福珈,二人哆哆嗦嗦抱在一起哭嚎。
“回皇上,殿里没有东西,但太后吓狠了,手背上似乎还有咬痕。”
弘历听进忠说殿里没有危险,这才进殿安抚太后,即刻传齐汝来慈宁宫。
“皇上,是谁要害哀家,竟然放蛇,”太后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弘历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生怕鼻涕蹭到衣服,“皇额娘,您别急。”
“朕一定会将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当务之急,是治好您的伤口。”
不对,弘历猛地一惊,进忠和自己一起到的慈宁宫,他怎么知道太后被咬。
“进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皇上,奴才只知道有东西咬了太后,其余的一概不知啊。”
“方才你唤朕时,就已经知晓太后被咬,你如何未卜先知。”
因为宸贵妃告诉我的呀,但我可不会说出来,进忠委屈巴巴开口道。
“皇上,奴才今日路过启祥宫附近的假山,听见有人说蛇,太后,无毒之类的。”
“奴才只是一个小太监,涉及太后,哪敢继续偷听皇家秘辛,赶紧离开了。”
“偏偏今晚奴才听到慈宁宫传来叫声,奴才大胆猜测必定和白日里那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