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几乎笼罩整个苍穹的黑雾被金光再次驱散不少。

霍奕棠的紫金之气顺势破开黑雾，直刺阵心的老梅树。

白离刚歇了一口气，卢宝卷便卷土重来，再次起咒。

万里无云碧空顿时乌云压顶，狂风骤起，将两人的灵气挡在阵心之前。

三人开始变得僵持不下，谁也无法移动半分。

整个阵中，唯一的活人，能走动的就只有——

卢宝卷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对孟星辰道：“乖子孙，去摘一枝梅来，朝他们心脏刺入，咱们卢氏就胜利了！”

白离看向孟星辰，愤怒与失望写在脸上，“你真的要助纣为虐？”

孟星辰脸上一片木然，“他是我的先辈。”

“你的先辈杀人无数，是天下的灾祸！”

孟星辰抬眸看向她，语气轻松，“所以呢？天下与我何干？”

“当初我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的大师兄要用符咒镇压我杀害我？”

“就因为卢宝卷附在我身上，你们就把我也当魔童吗？”

“我也是无辜的啊！我只是一个躯壳而已，我对谁都没有威胁，可我还是为了你们活着而要失去生命，谁对我公平了？”

霍奕棠抿了抿干涸的唇，“人有仁爱与牺牲之心，以你一人之命，换天下人之命，对你虽然十分不公，但后世会铭记，让天下为你一人牺牲，后世会唾弃，我无法逼你选择，但你自己可以慎重衡量。”

“你真是假仁假义！”孟星辰极尽厌恶之感的唾弃霍奕棠，“所以当年你为了白离和你的将来，所以要牺牲左卿卿，一命换两命，她的命低贱如尘埃，不值得你这个长留上仙放在眼里是吧？”

“师尊，他说的是什么！”白离再次震撼，感觉前世还有许多真相未明。

什么叫为了他们的将来牺牲左卿卿？

师尊不是将左卿卿视为道侣吗？

霍奕棠不语，可孟星辰却像是要刺激白离一般，笑得凉薄：

“离姐，你自然是不知道，可这一切，卢宝卷都知情！”

“你的好师尊墨棠身中魔气，他需要一个炉鼎化除魔气，而那个炉鼎，原本应该是你！”

白离的胸腔一滞，扭过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师尊，他说的是真的吗？”

墨棠身上有魔气她是知道的，但她却不知道，化解魔气的办法竟然是要她死！

霍奕棠沉默了一瞬，摇头，“离离，我想不起来了，但如果当初真的要牺牲你成为我的炉鼎……不管是墨棠还是我，都不会做这个选择，我们都会牺牲左卿卿，所以……他说的也可能是真的。”

“咔嚓！”

孟星辰已经摘下了一树梅枝。

他掏出匕首来，慢条斯理的削着，将梅枝削成尖锐的角，像一只箭的尖角。

他用梅枝狠狠扎在霍奕棠的胳膊上，眼里露出痛快的笑意。

“这一刺，是因为你总喜欢为难我！”

血珠从霍奕棠的胳膊上冒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滋养着梅花。

原本就已经失血过多的男人，脸色越发苍白，俊朗的面皮隐隐有了透明之感。

“师尊！”白离叫了一声，心里酸涩难受。

她潜意识里觉得孟星辰说的话是真的。

她不知道师尊喜欢的是她，为了她去牺牲另一个无辜的女子，身为玄门领袖的师尊，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心理上的挣扎才会做出如此选择。

霍奕棠的手掌始终都留在白离的腰肢上。

他听到白离似哭的声音，贴在她腰上的手按了按，道：

“离离，你大概一直都不了解我，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我一直只偏袒你一人。”

“我只想教好你，让你成为玄门千年以来最优秀的小仙女，让你受万人羡慕，让你站上云端……”

“至于其他的女弟子，我不在乎。”

霍奕棠说的话似乎很无情，但卢宝卷却听得十分过瘾。

“所以，墨棠他有私心，心中的魔气才会无法根除，哈哈哈……”

霍奕棠淡淡的掀眸，不理卢宝卷，却看向孟星辰：

“我们都是自私之人，我为了离离，你呢，你为了钟绮，所以你像我一样，迫不及待把她赶走，你也是担心她受伤不是吗？”

孟星辰一愣，旋即点头，“你这么说，也没错。”

“所以。”霍奕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