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不疼啊......呜呜。”

程芩神情死寂的望着天空，泪水止不住的从眼中流出，嘴里不时抽泣着，她心疼啊。

程芩伸出双手想要去捧住从天空落下的雨滴不让它流逝，那硕大的雨滴一下一下砸在她的脸上，一时间脸上的液体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也分不清了。

可她无法阻止雨水从她手掌缝隙中流逝，那无情的模样就如同那孩子，没有一丝犹豫的走向死亡，也没有一丝征兆。

程芩难过的收回手回抱自己蹲在地上，此时的她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难过、痛苦、心疼等等复杂的情绪，彻底不顾一切的放声大哭起来。

那孩子得多疼啊，怎么可能不疼呢，那孩子怎么......

楚贺站在程芩身前伸出手想要摸程芩的头安抚，可他几次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他何尝不自责不难过？

他对祈安的感情已经不亚于父亲对孩子，甚至更甚，那可是他亲手带回家的，说好要对他好的呢。

只是怎么又弄丢了，再也回不来了。

“呜......”

关望秋双手死死捂住嘴，如果不是身后的何通搀扶着她，她可能已经瘫软在地了。

因为她记起，如果不是她开玩笑的那段话，祈安就得不到启发，也就不可能研制出疫苗，那他就不会离开了吧。

“......唉。”

何通将关望秋抱在怀中叹了口气，这不是关望秋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哪怕他们如何极力去阻止，那个孩子也依然会头也不回的选择赴死吧，那是全人类的希望啊。

广场上滞留了无数人，即使下着瓢泼大雨，他们依然没有选择离开，也没有去避雨，他们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只是双目通红看着天空，一动不动，安安静静。

他们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默哀那位令人尊敬的祈教授，那是他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他值得被这样对待，那已是神了。

如果人类真的可以羽化飞升，那么，就让祈安，祈教授，那个伟大的人成神吧，有生之年他们都会去供奉他，一天都不会怠慢的。

老天你听到了吗？

最正常也是最不正常的人大概是楚轻舟了，自从祈安消失后，他就从空中落回到地面上，背对着所有人，神情平静到冷漠。

唯有放在胸膛的右手死死的握着，那似乎是他唯一的希望一般。

“轻舟......要不这里交给我吧，你先陪叔叔阿姨他们先回去？”

顾宛白收拾了下心情，走上前两步试探性的开口，他发觉楚轻舟的情绪很不对劲，他甚至无法探究到其半点的情绪。

就好像站在这里的不是楚轻舟，而是恐怖浩瀚的深海，这让顾宛白有些陌生之余也有些不安。

“不用......让他们先安静待会，他们能想开的，先将这些人带回去审问。”

楚轻舟声音平淡冷静，语气也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起伏，也没有伤心难过和压抑，甚至还能理智的让顾宛白安排将那些黑衣人带回去。

“...行，你...唉，想开点，祈教授不会想看到你们这样的。”

顾宛白迟疑了下，还是同意了，看着背对自己的楚轻舟，他忍不住安慰道。

楚轻舟转身看了眼顾宛白，平静的说道：“嗯，我没事。”

他怎么会有事呢？而且他也还不能休息。

他还需要安抚好那些受到波及的普通民众，还有末世消失后的种种隐患需要解决......

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呢，他可没有时间休息，也不能休息。

那个人牺牲自己生命换取来的世界他一定要好好守护着，怎么可以休息呢，不能。

他疼吗......

楚轻舟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能，哪怕这次也是在祈安消失的最后一刻，他依然无法看出那人疼不疼，最后还要他来安慰自己。

等到完成一切事后...他会去找到他，他想问清楚，他到底疼不疼呢。

“唉......”

顾宛白深深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他很明白这种感受，曾经父母和发小牺牲时，他就是这样，只是他还有爷爷在，也不至于崩溃。

随后顾宛白就转身带人离开，忙些也好，这些事外人没办法共情的，只能自己想开，他相信楚轻舟可以的。

作为自封的情感大师，顾宛白一直都觉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