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问风脑子里飞速轮换着这短短一日的画面,虽是昨夜还那般快乐,今天却已经历了这冷暖变化,他死死地抵住身后的门,房门和门框之间被挤压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耳后的一缕长发悄然垂下,屋外的阳光照在他侧脸上,也未能融化了他冷峻的面容。赵妽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我……我真的不是,”赵妽小步的向后推着,“你听我解释!”
“你不是什么?”柴问风察觉到她后退,一步步往前紧逼。
“我那么信任你,还为你瞒过了婶娘,你就这样对待我的信任吗?”他终究是不想说出婶娘希望他和赵妽保持距离这句话。
慢慢的,两人抵到了墙角处,不知是屋内的温度有些高还是为心中的愤怒所触,柴问风脸颊滑落下汗滴,用左手抵在墙上,那汗滴直直落下砸在赵妽的脚尖,赵妽好像第一次离男人这么近,不住地喘着气,带些害怕,带些紧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许久,柴问风似乎才发觉离得有些太近了,稍微松了松力,往后退了一小步。斜过头去看着一旁,面色也捎带些红润,似是害羞,脖子上的青筋却固执的驻扎着。
“你快放我走,等回头我再跟你解释。”赵妽扭过脸说道,左手却悄悄的去摸腰间的剑柄,本意是想吓吓他。
柴问风当然注意到这个动作,眉头一皱,说道:“大小姐,这般不讲道理?”赵妽并不多言,剑柄在手里握得更紧了。
柴问风往后退了一步,并非怯战,只说道:“好啊,正好让老奴试试大小姐的功夫。”赵妽又羞又愤,直说道:“你!好,那就休怪本姑娘动武了。”两人随即摆开架势,柴问风也从背上取下长剑,仍未出鞘,他并不想真的伤害她。
赵妽率先出手,拔出宝剑,剑身并不以长取目,却琉璃通明,在光照下还能折射出明亮夺目的色彩。粉色的剑鞘甩到一旁,与地面撞击发出“呵呲”的声响,左手执剑便挥砍而下。
眼见剑锋追来,柴问风并未拔剑,仍只是挺着剑鞘任由敲打,赵妽见他并不出剑,便说道:“我可不会让着你,快快出招。”柴问风笑了笑说道:“只怕我这剑会伤到大小姐。”赵妽又刺了一剑未中,重新摆好架势说道:“你别再一口一个大小姐了,本姑娘要认真了。”
随即又刺来一剑,相比之前更为迅速。柴问风左肩上的布料被削去一块,他摸了摸叫道:“喂,我婶娘刚为我做的新衣服!”
“赔你!”紧接着又是一剑。
柴问风眼见她愈发认真,恐怕她去意已决。便往后退了一步,单手拿剑,却剑柄朝外,赵妽正疑惑这阵仗,却见柴问风突然发力将剑甩出。
此剑身长力沉,剑柄直直飞向赵妽身子,她急忙用剑去挡,却被震得后退了两步,原是柴问风与她过了几招,看出她剑法虽灵动有余,却霸道不足。因此用这招荡木剑式便能将其击退。
随后柴问风高高跃起仍是单手剑鞘朝外,长剑在空中尚未落地,左手举鞘来收,剑身应声入鞘,旋即落地一个转身右手便将剑再度抽出直指赵妽。仰着头对着她挑了下眉。这套剑招是虽他跟着师父所学,但他后续的动作便纯粹是出于自恋了。
哪知赵妽却突然捂着肩膀“哎呦”一声蹲在地上。柴问风本无意伤她,正要上前去问,赵妽猛地起身,手中玉剑已抵在柴问风的胸口。柴问风见状,无奈的摊起了手。
“梁大侠的亲传弟子,也不怎么样嘛。”赵妽站在原地洋洋自得的说道。柴问风见她这般讲,便问:“我师父?你怎么知道他是谁。”赵妽蹙着双眉,有些不敢置信,堂堂江南第一剑梁天笠教出的徒弟,竟是如此不谙世事。
待赵妽向他说明,柴问风心想,原来这臭老头如此有名气,只是他自记事以来被保护的很好,几乎从来没出过小溪村。小溪村的村民也远离江湖甚远,对一些大侠巨侠小侠自是不晓。
赵妽见他思索着,便又说道:“我只是听闻我要找的那位王大人,与梁大侠是故旧老友,便想从他这里找点线索。”柴问风还未答话,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人,待二人一看,正是刘黎。刘黎看了一眼风儿,对赵妽说:“赵姑娘,我知道你要找的王大人,你且说说他本名为何。”赵妽答:“王忠。”
“非也。”刘黎摇了摇头,“这位大人名为王重山,现在就在开封,你所说的梁大侠现在也与他并无来往。如要寻他,在开封即可。”赵妽把剑放下,对着刘黎笑了一下,脸庞陷进去两个梨涡。
“仙女姐姐,那小女子这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