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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是你的益达

泪水逐渐凝固,化为道道泪痕挂在脸上,时有微风吹过,这泪痕便如针扎一般。柴问风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这药瓶,也并不觉得疼痛。

赵妽走了已有些时候了。

客房的人们这才敢探出头来,望着地上一片狼藉,花瓶挂画等装饰物碎落一地。客店掌柜上前来扶起柴问风,他倒也不心痛,刚才赵妽走时已放下足够的银两。不至于使此事逆了皇家威严。并叮嘱店家好好照顾柴问风。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不知心意几何。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柴问风卧在床上想着刚才赵妽离去的身影,心内百感交集。赵妽说完走后,仍是停留在原地片刻,或是在等一个答复,见仍是无言,这便回宫。柴问风不禁咒骂自己,为何已变成了这般模样。若当初在小溪村见赵妽的第一面时便知道她是公主,会深觉与自己距离遥远吗,那时自己内心一片赤诚,从未有地位高低之分。眼见这一路赵妽真心待我,最后自己却令她失望万分。自己才闯了几日江湖?就已经失了纯真之范。赵妽既不在意,我又何须在意。不…此刻我若寻她,是否会给她添增负担……

带着这些想法,柴问风越想越气,忍不住捶胸顿足,把手握拳重重的锤向胸口,却触碰到一坚硬物什,摸出一看乃是婶娘留给他的石子。他攥着石子陷入沉思,身负仇恨和身世未明的谜团,这才是我吗……

在客栈内歇了半晌,左臂仍是酸软无力,乌青却褪去大半。真如那崔宪所言,两三日便能痊愈。

柴问风从床上坐起身望向窗外,已是午后,开封街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望向天边皇城,不知赵妽现在怎么样了。此地终究不可久留,他洗漱收拾了一番,向掌柜道别后,出门自北而去了。

与街上人流擦肩接踵,并无异常。他行至大相国寺的侧门前,见红门紧闭,他自己也无钥匙,不知如何开启。踌躇了一阵,当前也不知去往何处,不如去东阳村看看二牛母子两个怎么样了。又向西前行了。

赵妽与赵倩回到宫中后,被各自关了禁闭。皇上只道是她二人偷偷出宫去,不知柴问风的存在。赵妽与父皇据理力争,虽是仍被困在自己庭院内,却也使皇上暂时放下和亲之念,决定与众臣子另外谋划一番。赵妽则整日在园内痴痴望着落花流水,此时正是春暖花开,鸟儿争鸣。而这副花容略显憔悴,任凭侍女如何劝也不动。

柴问风向西走了半日,本是行在林间小道上,应是无人,却见前方有几人匆匆向他相反方向跑来,正要走上前问问情况,这几人却从他身边飞速跑过,口中嘀咕着“东阳村…鬼村…女鬼”,面色惨白的向前跑去。见此状柴问风心生疑虑,只得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越走越觉得蹊跷,逐渐走出林间,原本应是越往前人气越盛,可眼前却是一片零落之气,四处凋零。终于走到东阳村的村口处,还未走进,仍是听不到村内半点声息。只是闻到一股淡淡的紫罗兰香气飘散开。

柴问风放慢了脚步缓缓进村,所到之处皆是无人。两日前他曾来过此地,虽不足以人头攒动,但也是人丁兴旺,一派其乐融融的现象。可如今却是悄无声息,一片破败,似是从未有人在此生活过一般,就连枯木上挂着所剩无多的枯叶,看起来也倍感沉重,一碰就要坠地而去。前后差异令人咂舌。他只得继续往前探个究竟。

走到东阳村正中心的广场上,地上有一堆焦柴火苗未熄,想必刚才还有人在。想到这,他径直上了二牛家中,推开半掩着的门,上前摸了摸锅灶仍有温度。扫视了一眼四周并无异常,想来也是,二牛家徒四壁,也不会丢了什么东西,仍是不见人影。柴问风心想,不如去其他人家找找线索。

刚推门出去,却见一人影闪过眼前,速度飞快,尤其是刚才的紫罗兰香在一瞬间更甚,这是他从此时荒无人烟的东阳村见到的唯一一个活人。

“站住!”

柴问风当即喊道,直接追了上去,“我并无恶意,只是打听情况。”

“你无恶意,我有。”

前方的人影冷哼一声,听声音像是个女子,话从口出不带丝毫情感,却令人寒上三分。

二人追逐一阵,前方女子突然停了脚步,回头面向柴问风。只见一秀丽女郎将手搭在腰间,面上蒙着紫色面纱,露出靓丽双眸,一对细眉缀在眼眸之上,身着紫色绸缎衣服,衣衫飘动间,若隐若现着雪白肌肤。本是柔情无限,却也掩不住那凶光,搅动着一池秋水。

紫衣女子先开口道:“我与阁下无怨无仇,因何追我至深。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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