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哥,您回来了?”
老宋见到周秉申从外面进来,立马在警卫室门口冲他敬礼,腰板溜直,样子滑稽,活脱脱一个狗腿子。
“嗯,我不在的这两天,农场里有啥情况不!”
周秉申回到熟悉的农场,回到熟悉的“领导地位”,他昂着头,叼着烟,站在一旁看向老宋。
“哪能啊,有您坐镇,谁敢闹事啊!”
老宋一脸谄媚,对周秉申点头哈腰,急忙向他表达衷心。
周秉申对老宋的“舔狗”特征,早已司空见惯,甚至怀疑,老宋还带点字母属性,抽一鞭子,还兴奋的“嗷嗷”叫那种。
他没搭话,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几秒钟后,抬手轻轻的在老宋右肩膀处拍了两下,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老宋在警卫室门口有些受宠若惊,神情傲气的很,他巴不得周围人都对他高看一眼,毕竟,他刚才可是被领导拍了肩膀呢。
被拍肩膀是啥意思?那是受到重视,会重用自己的意思!
老宋眼含热泪,目送周秉申离去,随后又敬业的在警卫室站岗,瞧那样子,跟插了两根孔雀毛,就拿自己当凤凰的土鸡没什么分别,样子别提多精神了。
周秉申坐在办公桌前,低头沉思,“要搞钱”的flag是立起来了,可具体怎么搞倒成了难题。
前世自己也没干过这事,顶多摸摸笔杆子,写出一篇好文章应付交差,现在是属于“摸着石头过河,头一遭啊”!
周秉申将沉重的脑袋搭在冰凉的桌子上,这几天的思考闹得他头痛欲裂,好像脑子里面要长脑子,不多久,他竟睡着了。
睡梦中,周秉申变成挥土如金的富豪,他躺在满是钱币铺成的大床上,一抬头,金钱如雨水搬从空中散落,随处可见的空地上堆满了珠宝首饰...突然,一阵呼喊声将他从梦中惊醒:
【他娘的,谁啊,老子正做梦呢!】
周秉申不耐烦的抬起头,语气不善的看着来人:
“老宋,你他娘干啥,大白天的呺丧?”
老宋听到周秉申的语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讪讪笑着说:
“申哥,有个小孩找你!”
“谁?”
周秉申很疑惑,劳改农场位于郊区,距离光字片有不近的距离,这是個“晦气”的地方,没有哪个人大白天会闲的没事往这跑,更何况还是个小孩。
他披上外套出门,慢悠悠的向警卫室走去,外套上空荡荡的袖子被寒风吹起,从背面望去,整个人的气质和“黑道大哥”不差分毫。
“孩子呢?”
“孩子?啊,那小孩跑了啊!”
周秉申来到门前,眼睛扫视四周,入眼荒凉贫瘠:
“人呢?你他娘是不是耍我!”
“申哥,我能耍您吗,哎呦~”
周秉申实在没兴趣和老宋扯皮,对着老宋右腿上去就是一脚,老宋被踹了一个踉跄,知道周秉申现在心情不好,赶紧扶正自己的帽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在门口警卫室窗台上拿起一张纸条:
“申哥,这肯定是刚刚那小孩留下的!”
周秉申单手将纸条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展开纸条一看:
【明晚8点,太平胡同口一叙】
周秉申蹙着眉毛,牙齿紧咬,心里狐疑道:【他娘的,这是哪个孙子写的?】
他将纸条团成一团,瞥了老宋一眼,也没说话,将外套系紧,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老宋浑身如寒芒背刺,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缩了缩脑袋,又灰溜溜的猫进警卫室。
周秉申在办公桌前拄着脑袋沉思,心想道:
【太平胡同,这地方也太不吉利了,前一阵本想去那找郑娟,却在附近碰见一滩血迹,巧不巧的,还是“老熟人”涂志强弄的,也不知道是谁要约老子在那见面。】
周秉申就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好汉,遇见与自己有关的事情,非得凑热闹。
前世的自己过够了缩在壳里当乌龟的日子,平淡无奇的生活总是围绕柴米油盐,可现在,自己来到这个地方,雄心壮志都立了,那就决不能退缩。
第二天傍晚,终于快到约定时间,周秉申提前动身坐上回光字片的公车,早早来到太平胡同口。
他没有直接傻愣愣的站在街口,而是找一个阴暗的屋檐下静静观察,约莫十多分钟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