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川因为家庭成分的问题被夜校开除了,自己摸摸索索来到农场,想要求周秉申帮忙。
坐在办公室里,双手捧着热水缸,显得十分忐忑。
“吕川,有啥事你就说,秉昆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
漂亮话嘛,也不要钱,随便说。
“申哥...按理说我不该擅自来找你的,但这事儿我思来想去,认识的人里头,只有你能帮我,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了。”
吕川很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啥事啊,不至于那么严重!”
“我因为家里的原因,被酱油厂的夜校开除了。”
周秉申微微蹙眉:
“这事儿我恐怕真没什么办法,毕竟我不是酱油厂的人,没办法干扰他们的决定。”
“不不,现在就算让我回去我也不敢,回去以后我头都抬不起来。”
“那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我听秉昆说农场这边也有个学校?”
周秉申点了点头:
“确实有,是我牵头弄得,毕竟我们这里头有不少犯人,在出事之前是学校老师,有的还是教授级别,他们的才华不应该荒废。”
吕川突然变得很激动:
“申哥,求你,请让我也来学习吧?”
“额~不太合适吧,你不是我们的人,家里离这儿又远...”
“离得远不怕,我骑自行车,下了班就往农场赶,上完课再回去,不过是比平时回去晚点,不碍事儿的!”
周秉申多少有些犹豫:
“你可想清楚了,这不是脑子一热的事,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你能坚持的住?”
吕川的眼神忽然焕发光彩,异常坚定:
“申哥,我能坚持,再苦再累我都能,因为我想改变我的人生,我不想以后我的孩子,还在酱油厂出渣车间流汗,我也不想到老了腿脚出问题,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周秉申忽然对吕川产生了钦佩之情,就冲这股劲儿,他活该成功。
“我知道了,这样吧,你回头在酱油厂那边开个介绍信,咱们走个流程,以后每天晚上你都来农场听课,对外你就说是我远方表弟,多余的不要说。”
吕川激动站起:
“申哥!谢谢!谢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表达我的感激了,谢谢,太谢谢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谢谢,一激动,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多少有点恶心,周秉申及时避开,免得握上那双黏糊糊的手。
...
下午,他继续埋头写材料,正写着呢,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差点把他魂儿吓出来。
“喂!”
这一声没带上好气,声音有点大。
“喂~请问是周秉申在吗?”
一听这声音,周秉申愣了下:
“郑娟?”
“三哥?是我,我是郑娟。”
她突然激动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是秉昆,他刚刚让警察带走了,临走的时候他让我给你打电话,我也不知道因为啥事...”
周秉申腾的一下站起来,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该死的冯化成!
“你先别急,在医院照顾好咱娘,秉昆那边我去打听。”
“好,好,我哪也不去,就在医院,有啥事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放心。”
“会的,辛苦了。”
匆匆挂断电话,周秉申想了下,把老宋招呼过来:
“我弟弟刚被人带走了,估计是因为禁诗的事儿,你去打听一下他在哪个派出所。”
老宋惊讶:
“咱弟弟还会写诗呢?”
“不是他写的,是我那个倒霉‘姐夫’写的!”
他说姐夫这俩字儿的时候,牙齿都快咬碎了,可见他有多恨。
“哦~那我先去打听一下!”
见周秉申情绪不大对劲,未免受牵连,老宋赶紧溜了。
其实原世界里,周秉昆第一次入狱算是因祸得福。
在原著中,周秉昆因为跟吕川、曹德宝在酱油厂内的一场文艺表演,以及曲老太太的提携,转到《大众说唱》杂志社担任编辑,因为工作的关系,以及跟在京城上学的吕川的书信联系,他比常人了解更多来自京城的情况。
也有主编邵敬文跟师傅白笑川的榜样,他将吕川信里的内容跟诗刊登在杂志上。
电视剧里是改成他将冯化成的诗给了杂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