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申哥,我想起一个事儿,骆士宾父母留给他一套房子,进去之前,他跟我说过,等从农场出来,就把房子卖了去南方!”
水自流冷不丁提起这事儿,倒是让周秉申颇为意外。
不过很快就不奇怪了,原本这俩人去南方可是身无分文的,可要是身无分文,又怎么快速积累起第一桶金呢?
如果有这么一套房子,那就不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
“我想着废物利用嘛,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管是卖了还是租出去,多少能挣点钱!”
周秉申想了下:
“卖的话,一是很难找到买家,二是手续问题很麻烦,毕竟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
“也是,那就不管了?”
周秉申摇摇头:
“你把地址告诉我,回头我了解下情况再说!”
“行,申哥您看着处理吧,我都没意见。”
“知道了~”
这也算是水自流给自己上贡吧,虽然是借花献佛,但一个死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接下来一段时间,周秉申除了给周秉义去了封信,剩下的时间,都用来交接工作了。
上头对他准备去上学一事出现了分歧。
一部分人觉得周秉申是个人才,不能放他走;
另一部分人就开明多了,既然是人才,更得好好深造学习,将来才能有大用。
最终还是老陈发挥了作用,他在办公室隔着电话,跟周秉申的直属领导拍了桌子,要是不放人,以后你们别想从我手底下要到一个好苗子!
如此,周秉申才得以顺利入学。
其实对这一届考生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很仓促的。
突然收到恢复高考的休息,慌慌张张的复习备考,匆匆忙忙的进入考场,稀里糊涂得到一个结果,一家欢喜一家愁,考上的是祖坟冒青烟,没考上的就不是学习那块料。
而入学更是着急忙慌,所有人都像是被上紧了发条的玩偶,进入大学校门的时候脑子都是蒙的。
只有周秉申,大学第一堂课还没上呢,他已经在法学院老大办公室里跟人家对骂了。
“我靠,老陈,你他娘不按规矩下棋!”
“哼~你也是法学院的学生了,身为你们学院的院长,老子今天就教你一个做人的道理,规矩是人定的,风水轮流转,在农场我得听你的,在学校,你得听我的!”
说完,他得意洋洋的翘起二郎腿,手里拿着一壶茶吱溜吱溜的嘬着,好不惬意!
周秉申悲愤交加,他被骗了,还以为老陈是那种儒雅的学者,没想到是穿着高跟鞋的臭流氓,丫不讲武德!
“行!算你狠,这局我输了!”
他么的,人家象都能走日,车都能拐弯了,这还不认输,等着被杀个光杆司令吗?
“哈哈哈~周秉申啊周秉申,你小子也有栽在我手里的一天,痛快!痛快啊!”
办公室外面,几个正要敲门的法学院老师面面相觑——完了,院长又发疯了!
...
同一时间,大西南,招待所,周秉义满面愁容的躺在床上。
‘咚咚~’房门敲响,远在东北的周秉申还穿着军大衣呢,而此刻匆匆赶来的周志刚,却只穿着背心单衣,热的肆脖子汗流。
“秉义?你咋来了呢?有啥事不能发个电报,打电话也行啊?”
周志刚看到大儿子的瞬间还是很高兴的,只是嘴上忍不住埋怨。
“爸,您先坐~”
“好好好~对了,给我整口水吧,渴了~”
“诶!好嘞,您坐,我~我给您倒水!”
周秉义显得很忐忑,甚至比他第一次见老丈人时还要紧张!
咕噜~咕噜,周志刚两口喝了个精光,看样子是真渴了:
“再来一杯?”
“诶!好~”
周秉义又手忙脚乱的倒了一杯端回来,这回周志刚不着急了,笑眯眯的说:
“秉义啊,到底啥事,这么大老远跑一趟,多累啊?”
“那个...是这样,我和周蓉都考上京城大学了!”
“真的?嗨呀~好事,天大的好事,哈哈哈,好~秉义,你真给咱们老周家争气啊,这事儿你娘醒了知道以后,肯定乐得满光字片宣扬,能显摆好几年!”
周志刚喜不自胜,一个劲儿的拍大腿,以水代酒狠狠灌了自己一大杯,突然愣了一下:
“诶?你俩考上了,那秉申和秉昆呢?他俩没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