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老马！你怎么一大早在这儿呢？”

见马魁没动静，汪永革走过来问。

这时，马燕过来叫她爸吃饭，见汪永革也在，不禁叫了声汪叔。

“燕子？你也在？你们这是？”

马燕解释道：

“昨晚下大雨，我家那房子漏的没法住了，只好在我干哥家借住一晚。”

汪永革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哎呀，老马，你们家那套老房子是该换了，多少年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让领导给你们安排套大房子。”

马魁闻言冷笑：

“我可没你汪段长那么大的面子，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哪敢要大房子？”

汪永革怎会听不出话中的阴阳怪气？

顿时尴尬的笑了笑：

“老马真会开玩笑。”

马燕拽了马奎的胳膊，帮忙打圆场：

“我爸确实会开玩笑，那啥，汪叔，我们先回去吃早饭了。”

“哦哦，去吧去吧，呵呵~”

拽着马魁往回走，马燕低声道：

“爸，您干嘛啊？一大早上跟汪叔闹别扭。”

“我跟他闹别扭？美得他，哼！”

马魁就见不得女儿替自己的仇人说话，没怎么着呢，好像她已经嫁过去当汪家儿媳妇去了。

父女俩回到赵吉家，脸色一个比一个青，王素芳帮赵吉忙活造反，这会儿一脑门的汗，哪怕赵吉不想让她劳累，可真让她坐那什么都不干，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们爷俩又怎么了？出去一趟，脸拉的比驴还长。”

“一出门看见个小人，脸色能好才怪！”马魁气呼呼的说。

“妈，您看我爸，怎么这样啊，人家汪叔也没说什么，就来跟他打个招呼。”

马燕不知道情况怎么回事，王素芳知道啊，这是马魁心中的坎儿，谁也没办法帮他：

“燕子，别管他，咱们吃饭，记得洗手啊。”

赵吉也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事儿他没资格插话，将碗筷摆在马魁面前：

“干爸，吃饭，我刚去买的豆浆油条，这边还有锅篦子，鸡蛋，咸菜，包子，想吃啥吃啥。”

马魁脸色一变，换了张大笑脸：

“嗨呀，你看我们一家三口住你这，给你添麻烦，还准备这么丰盛的早餐，你干爸我啊，老脸挂不住。”

“是啊，小赵，你太破费了。”

王素芳噙着笑意说道。

“我这是孝顺你们，谈不上什么破费不破费的。”

“好，好孩子，快坐下一起吃吧！”马魁眼角湿润，多少年了，没因为谁这么感动过。

马魁和王素芳夫妇是高兴，马燕是真的敞开肚子吃了，一会儿吃油条，一会儿吃包子，小嘴儿没停过，用她的话说，好久没吃过这么温馨又丰盛的早餐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马魁再次被愧疚填满心头。

...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牛大力为情所困，整日郁郁寡欢，虽没影响到工作，却影响到他人。

他挥舞着铁锹，埋头给锅炉添煤，一声不吭。

蔡大年望了他一阵了，说：“大力，你这是吃饭噎着嗓子眼儿了？咋一声不吭？”

老吴瞥了他一眼，揶揄道：

“甭说，肯定琢磨小姚呢，这小子啊，早晚得栽在小姚身上。”

被老吴戳中心事，牛大力红着脸不肯承认：

“没有，我才没琢磨，别瞎猜。”

老吴撇撇嘴：

“别不承认，我早看出来了，你一跟小姚说话，就跟没了魂儿似的，就知道傻笑，本来就不灵光，在小姚面前彻底没了脑子。”

牛大力又来了一铲子：

“我才没有，我挺好的，老吴大哥，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蔡大年嘬了口茶：

“大力，你就说你是不是稀罕小姚，关键我看小姚对你没意思啊？”

姚玉玲的名字只要在耳边响起，牛大力就忍不住血液沸腾，就像老吴说的，整个人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蔡大年的话让他陷入了沉默，姚玉玲何止是对他没意思，简直是厌恶。

见牛大力不说话，老吴瞥了他一眼说：

“不说算了，本来还想帮你支支招呢。”

一听老吴说有招，牛大力也不矜持了，更顾不上面子，眼珠子瞪得比火车大灯还大，又大又亮：

“老吴大哥，你有啥办法？跟我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