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想都不可能，这明显就是另一种功法了。

意念晃神的功夫，黑水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一米了，他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滴奔腾翻涌却没有丝毫浪花的水滴，犹如一条一条蠕动的蛆虫一样，张开无数的口器准备将自己撕咬成碎片。

就在左长生万念俱灰之际，一道伟岸佝偻的身影赫然挡在了他的身前。

“轰！”

黑水冲刷过他一点也不强健的身体，像是洪流中独立的一根木桩，把汹涌而来的波涛硬生生分开了两截。

一滴黑水和另一滴落入左长生的双眼，当然也仅有这两滴成功做了漏网之鱼。

迅速蜡化的瞳仁让左长生失去了视力，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雾明转头的一霎。

刚毅的侧脸扯动嘴角，宛如丰碑上的雕刻一般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好在听力还在。

无边的黑暗中，浪涛声震天的呼喊下，一点声音偷偷溜了出来。

“长生，活下去......”

时间好似在此刻静止，也或许是换一种方式被无限拉长。

在这长达一万年似的岁月里，左长生再也感觉不到雾明身上温暖的炁，突然间，他打了一个冷颤。

“轰！”

当黑暗被滚烫的眼泪击碎，时间重新恢复成了正常流速。

重新获得光明的左长生急不可耐地向眼前看去，却见一只胖手穿过了雾明的胸膛，从背后伸出来的手掌上，还握着一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

“阿弥陀佛，贫道恭送雾明施主！”

师伯死了。

雾明......他死了？

死了！

“我......”

“我艹你妈！”

恨意瞬间犹如化作实质一般，几乎要把左长生的胸腔给挤压爆炸。

过往相处的经历碎片在脑海中一幕幕闪回，浓稠的化不开的悲伤堵在嗓子眼儿，压迫的他根本无法喘息。

大脑轰鸣中一道道奇异的吟唱开始从各种声音中脱颖而出，赵游神突然在心中开始念动起高深玄妙的咒语。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玄而又玄，众妙之门。盖吾以游神名，请谷神临！”

随着他隔着一层面纱似的古怪腔调落下，左长生忽然感觉手腕被人抓住。

视线重新对焦之后，谷畸亭的脸出现在眼前。

“走，不要浪费前辈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