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旬邑不顾尼笆对自己的交代,义无反顾的再次回到冥府。
站在大门外,脑海中竟是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但令他没想到的,只是短短一个晚上,冥府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守门的鬼差不知何时被撤换了,他们看起来是那样的高大魁梧,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见到旬邑在门外晃悠,其中一个鬼差上前来,“你是哪路妖神?”
我?
一时间,旬邑结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说自己是人,怕不是会被直接活剥生吞了,倘若说是自己是鬼,又怕不是逃不过被拉去问责,思来想去,还是转身就跑。
这一跑不要紧,反倒是引起了所有鬼差们的注意,他们立即组成小队,紧紧追了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眼看就要被抓住了,突然不知道从哪儿伸出来一只手,一把就被拽了出去。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旬邑便已来到了奈何桥旁,那间小小的屋子,那桌上摆放整齐的破口的大碗,还有那只奇形怪状的坛子。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他转眼看向身后的孟婆,顿觉所有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你看起来很怕我?”
只见孟婆掀起挡在眼前的薄纱,露出那双幽深的眼睛。
旬邑默默地在心里喘了口气,沉默了片刻,疑惑道,“孟婆有意助我,不知有何用意?”
“你怎知我助你,就是有所图,你浑身上下有何是值得与我做交换的?”
猛然间被这样质问,旬邑一时间哑口无言。
思来想去,自己身上除了这条命外,确实没什么值钱的。
想一想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不知孟婆可否再帮我一次?”
“帮你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旬邑期待的看着孟婆道。
“我问你,那日,你喝了我调制的孟婆汤后,是何感觉?”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旬邑一直想与尼笆说的,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他细细回想了一番,非常认真的回答道:“刚入口的时候有点苦涩,但是进入喉咙后,是甜的,好甜,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甜的汤水。”
听完旬邑的话,孟婆心头一证,随即双眼微微上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能喝出甜味来了。
或许是因为旬邑不是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了,那你能帮我?”
“当然,你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随即,旬邑便将心中疑惑问出:“我就想知道门口那两个手脚都绑着大铁链的是、、、”
、、、
孟婆思量片刻,便将实情告知。
正如旬邑所想的一样,那两只受惩罚的鬼魂,正是他阳间的父母,至于是什么原因受到如此惩罚,她也不知。
只道他二人在进行十道轮回时,依然打闹不休,于此才会被罚来打扫这冥府里里外外。
得知他们正是自己的父母,旬邑的心一下凉到了谷底,他没想到尼笆为了让自己替他做事,居然拿自己最在意的事来欺骗自己。
越想,心中的怒火就越止不住要往外爆发。
脑海中都是尼笆在自己面前的嘴脸,只恨不得现在就拿一把刀,将他剁碎了去。
——
回到小酒馆,旬邑便开始一蹶不振,一想到父母在底下受苦受难,心里就难受的要窒息。
想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去他们的坟山烧烧纸了。
清早,旬邑打开大门,将准备好的东西都拿着,火急火燎的朝着父母的坟头跑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清晨的太阳变得越来越火热。
旬邑站在小路中间,抬眼望着蔚蓝的天空,心想,怎么会走了这么久,还没能走完这条小路。
原来的那片空旷的地头,怎么也看不到头了。
眼看这日头都已经在头顶了,旬邑的心里越来越没底。
“你拿着这一框的纸钱元宝是要去哪儿?”
尼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旬邑瞬间来了精神,他转过身两眼犀利的瞪着他质问道:“莫非我去给我父母上柱香,烧些纸钱用用,都不许了。”
“怎么了,说话干嘛这么冲,谁得罪你了?”
“谁得罪的我谁心里有数,我不过是一个凡人,是打不过也玩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