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旬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不能入眠,脑海中全是云姬急躁的身影,耳边也一直回旋着那尖锐的叫声,他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那却能深切的感受到,她很痛苦。
或许左左的话是对的,亦或许尼笆的考虑是对的,但对旬邑来说,既然被自己碰到了,又岂有不管的道理。
纵使命运使然,倘若不去搏一搏,又怎么会知,结果或许会有所改变呢。
思来想去,旬邑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穿好衣服来到大厅,此时,尼笆却还躺在摇摇椅上,与之前不同是,他没有在嗑瓜子,反倒是很安静的闭着双眼,悠悠晃动着。
似是感受到旬邑的到来,尼笆缓缓睁开双眼,一改白天的暴躁,温和道,“外面有我就行了,安心睡觉吧。”
“睡不着,出来走走。”
“还在想云姬的事?”
见旬邑没有回应,尼笆无奈又欣慰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也知道,她不会不管。”
她?
旬邑一眼疑惑的看着尼笆,以为她说的是左左,便附和着笑了笑,“左左虽然冲动了一点,却做了我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如果今天你没有及时赶到,或许我也就跟着她一起发疯了。”
“旬邑,我选择你确实没有选错人,你变了。”
突然面对尼笆的夸赞,旬邑一时间有些羞涩,虽然平日里对自己的认识非常坚定,但得到尼笆的肯定,倒还是头一回。
他本想继续问尼笆,接下来会怎么做,但看他现在的样子,心中便知,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心中豁然变得明了,旬邑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转身便回房安心睡觉去了。
——
就在旬邑安然入睡后,尼笆也想眯一会儿养养精神,然而他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屋顶有东西飞过。
循着声音一路追了出去,一直到一处偏僻的小树林中,那身影才慢慢停了下来。
待尼笆走近,那身影方才缓缓转过身来。
见到真容的一刻,尼笆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妖王,蛊,会突然在此出现。
他双手拳抱在面前,微微弯下身子,向他行礼。
“不知妖王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行了,你我之间何时在乎过这些礼节?冥王近日如何?”
自知妖王询问的定然是因为慕瑶的事,他肯定也有所感应,犹豫了片刻回道:“一切如常,冥王与冥王妃恩爱有加,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好小子,现在说谎都不犹豫了,本王可是有感应,前些日子慕瑶的灵力重现,难道冥王就没有作为?”
“我也有听说,不过只是昙花一现,等到冥王去寻找时,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妖王点点头,他似信非信的看着尼笆,自叹道:“时候也差不多了,慕瑶,你也该现身了。”
“倘若慕瑶仙子重返人间,妖王大人定然会第一时间知晓,毕竟,她与妖王大人也曾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谁说不是。”
回想起往日的那段时光,犀利的双眼泛出闪闪泪光,长叹一口气,将思绪重新拉回现实。
“我问你,你是不是准备插手云姬和那凡人之间的事?”
果然,妖王是有备而来。
尼笆不敢直接说他要去管,又不能说他不会管,思量再三,选择了沉默。
见他不说话,妖王轻笑一声,“你若真的想管我也不会阻拦,不过你记住,千万不要僭越,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
“是,谨遵妖王大人的教诲,尼笆定然会安守本分,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如此便好。”
话落,只见妖王纵身一跃,消失在这小树林中。
看着丛林深处被惊醒的鸟儿,尼笆紧握双拳,望着皎洁的月亮,陷入迷茫。
——
城郊石家。
石中玉躺在床上,时而抽搐,时而口吐白沫,时而又平静异常,口中念念叨叨,一直喊着云姬的名字。
石家人已经散尽家财为他寻得良医,可无论如何诊治,却不能令其苏醒。
也曾有人提议,石中玉或是中了邪祟,然而请回来家来驱魔驱邪的道士和尚,终也是无能为力。
石家虽算不得豪门大户,却也富甲一方,如今就这一个嫡长子,却落得这样的下场,那石老爷只得无奈的摇头,不得不有了放弃的想法。
就在众人准备放弃对石中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