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有我们两人,仲煌忙着处理后事,而诗蕊则在药房忙着。
最近突发了一种流感,诗蕊在药房已经分身乏术了。
“我们去给你爹立个墓碑吧。”
我听到了屋内碎碎的脚步声。
青仔推开了门。
我看到她哭肿的双眼和发白的嘴唇,有些心疼。
就这样,还绑着绷带的我俩牵着手,走回了青仔的家中。
屋子里几乎空荡荡的,似乎是被仲煌他们处理掉了。
青仔走了进去,在四处翻找了一圈,发现几乎没留下任何东西。
“青仔,那根绳子是做什么的?”
我忽然注意到了门口枯树上的一根麻绳。
青仔说,那是之前拴在天花板上的绳子。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最后,我们把那根绳子装进了我们带来的盒子里,把盒子埋在了那棵枯树下,旁边简单地立了个木牌,上面没刻任何字。
做完一切后,青仔呆呆地坐在墓前,一动不动。
我坐在了她的旁边,放上了几朵刚采的野花。
就这样,我们一直坐到了傍晚。
残阳躺在门槛上,几朵火烧云铺向了天边。
“青仔,该走了。”
我小声说了一句,可青仔依旧愣着。
就这样,我们一起坐到了月亮挂上枝头。
“小靳。”
“嗯。”
“我是不是没家了啊。”
“你还有我们。”
“小靳……对不起。”
“怎么了?”
“我呆在你们家,只是想赚钱……”
“这样啊。”
“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其实是去偷东西了。我爹那时想教训我……”
“原来我误会他了啊。”
“小靳……”
“我在。”
“我是个坏孩子。”
“确实呢。”
“……我爹也这么觉得。”
“……”
“小靳。”
“嗯。”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活着啊。”
“没有人不该活着。”
“小靳……”
“欸。”
“我是不是不配呆在余家?”
“……”
“小靳……”
“……”
“我害怕……”
“……”
“我害怕……”
“青仔。”
“……”
“你过来。”
“嗯?好……啊。”
我单手握拳,轻轻砸在了青仔的头上。
“啊……”
我又砸了几下,青仔都只是轻声呻吟了一下,既没挡也没反抗。
“知错了吗?”
“……嗯。”
“知错了就行。”
我牵起了青仔的手。
“别害怕,还有我呢;”
“走,我们回家。”
临走前,几只白莹虫趴在了简陋的墓碑上,发出耀眼的闪光,仿佛在为我们照亮道路。
我和青仔借着这光,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