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生有些吃惊。
“全城最知名的酒楼——春游楼!”
他大肆和我们介绍着,和他滔滔不绝的讲述相反的是门可罗雀的店面。
“一家小酒楼而已,不值得您这么夸赞。”
“全城有名的酒楼多了去了,我没听说过这家啊。”
“那是,因为最近根本没人来了。余少爷刚来京城,当然不知道。”
他带我们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的出奇的戏台。
“这是……”我看向了楚更生。
“这家酒楼是我最喜欢的酒楼。不仅仅是因为这儿饭菜一流,更是因为……”
他指向那个戏台:
“全城最出名的戏班,每个月都会来这儿表演。”
见我们进门,小二连忙过来迎客。
“这不大诗人吗,好久没来了……哟,今天还带了客人来啊。”
小二微笑着看着我们,眼神忽然注意到了楚更生:
“嘿!楚公子,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
我大概已经猜到了。
那个有名戏班,多半就是楚更生待的戏班了。
可就在一瞬,他的眼神扫过我,眼里充满了惊恐和厌恶。
他的笑脸立马变成了苦笑,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我却跟着另外两位走了进去。
我们在一处位置上坐下。他点了一壶酒和几个菜后,接着和我们聊起了这儿:
“楚先生,您有所不知啊,我可是您的戏迷啊。每个月您来这儿演出的时候,小的都会腆着个脸来您这儿捧场。您的戏我可是次次都看啊。”
“说白了不就是没钱买戏票,每个月来这儿蹭戏看吗。”
“余少爷,您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但我支持楚先生的心是不假的。”
酒一上来,他就为楚更生盛满了酒杯,然后为自己又盛上了一杯:
“来,楚先生,我敬您!”
楚更生端起酒杯,有些慌张地看向我。我点点头。
随后,他也端起酒杯,回敬了诗人。
两人就这样边聊边喝,渐渐地,两人的脸开始变红:
“大诗人……楚某真是……小看您了,您的画作真是……惊天地……泣……泣鬼神。要我看,整个明华都找不到比您更出色的画家。”
“放屁!那宫廷画师……哪个……哪个不比我强?皇上能看上我的画……那是……我陪他下了盘棋,他输了……打赌打输了,才收下我的画的……要说还是您的戏,才是真的……冠,绝,九朝!天下没有比您更好的了。”
酒过三巡,两人意识渐渐模糊,开始互相吹捧起来。
“演戏演得再好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无人问津……演到最后……兄弟被抓了,心上人要被送到后宫了……最后连脸都变不了了……”
“您以为写诗就好得到哪儿去吗?你再怎么写……也写不过前朝的人……多少人能记得你?没人!甚至现在,我连吃饭都吃不上了……”
情到深处,两人互诉衷肠,仿佛变成了多年未见的知心朋友。
“楚兄……要不这样……今天喝得尽兴,我……久违地为在座的各位赋上一词……”
“既然如此……楚某我就献丑……给各位来上一段!”
两人朝着不存在的宾客们敬酒,酒鬼招呼小二拿来纸笔砚墨,楚更生则晃晃悠悠地爬上了戏台:
“献丑了!”
尽管看起来已经烂醉如泥,楚更生把架势一摆,整个人容光焕发,活像是关二爷。
随后,嘹亮的戏腔回绝于整个酒楼:
“……美人倾城又倾国,孤臣难舍又难离,悔恨眼观流泪眼,断肠妻是我爱妻,双星在上复盟誓,神灵鉴我明镜心……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虽然动作和内容产生了不小的分歧,但依旧技惊四座。
唱完,楚更生开始抹起了眼泪。
而台下那个扬言要写诗的那位,早已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哈喇子都流了一宣纸。
就这样,两人一直睡到了傍晚。
看着两人的睡颜,我不禁难过了起来。
果然,楚更生对魏淑是有感情的。可一联想到那样的传闻……
而照楚更生所说的,魏淑即将被送往后宫,成为皇帝的妃子……
大概是那夜宴会上的事吧。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魏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