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田地上金黄的麦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在地面盛开的太阳。
我们走到了一家茅屋前,酒鬼上前敲响了房门:
“老杨,在家吗?”
声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了,里面是个驼着背的小老头:
“哟,又来找我下棋了?”
“你儿子呢?他人去哪儿了?”
“下田去了,赶着割麦子呢。”
到了收获的季节,附近的农户们都开始马不停蹄地抢收作物。
“最近日子不好过吧?”
我们被老人邀请到了屋内坐下,酒鬼和老人攀谈了起来。
“征粮变多了,留在咱手里的变少了。日子难过啊……”
“打仗啊,是这样的。”
“我们也理解,谁都不希望打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前几天收粮的官员又来了,那小年轻又是解释又是道歉的,让我们理解一下朝廷……要不是朝廷和军队,咱哪儿还有这片地啊,早被那些怪物糟蹋干净了。所以我理解他,也理解朝廷……只是,我家那混小子,唉……”
“他又闹事了吧?”
“他跑去集合好几个村里的年轻人到京城去闹事,跑到城门口喊口号……那小子除了庄稼,脑子里就没装着别的东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诶,我还没注意到,这娃子是……你儿子?”
我总算被注意到了,开口向老人介绍道:
“老人家,我叫余靳,是他的朋友。”
“他是余府的少爷,老有名了。”
酒鬼嘻嘻地笑着,被我瞪了一眼。尽管我在余家被人爱戴,不代表我之前因谣言而被塑造的坏形象有所改善,所以我都还是尽量不提自己的名号,谁知道这家伙想都没想就给我说完了。
“口齿这么伶俐,是个聪明的娃。你几岁了啊?”
“八岁,快九岁了,老爷爷。”
“自己还记得年龄啊,真是了不起的娃。不像我家那个。”
看样子,老人家并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又或者那些谣言根本没传播到这儿来。
“老杨,今天带他来,就是想拜托你些事儿。”
“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个大诗人来求我的?”老人呵呵笑道。
骄阳下,我和酒鬼戴上了草帽,一人一把镰刀,跟着老人在田埂上走着。
酒鬼告诉老人,我们是来帮他收田的。
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带上了田地。
“小子!给你带帮手来了!”
一片倒下的麦梗前,老人用农家人特有的大嗓门高声喊着。
“谁啊?”
“诗人!还有个娃子!”
“哈啊?”
田里忙碌的年轻人抬起腰,转过头走了过来。
他麦色的皮肤在田野间晶莹地闪烁着,高大的眼神扫视过我和酒鬼。
“爹,不是说了我自己雇人来吗?”
“今天不是没来吗?多一个人多一双手,干活儿快些。”
“爹,你别说笑了,一个叼子儿都手抖的书生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这不添乱来了吗?”随后,他转向酒鬼,笑呵呵地大声说道,“好你个酒鬼,真是闲出屁来了,蹭完酒不够,还要来田里磨时间是吧?”
“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总能帮上些忙呗。”
“哥哥,我们就来试试,多双手嘛。”
小伙儿叹了口气:
“行吧,那你们在我旁边帮忙,别碍着我。”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在田里的劳作。
刚开始,我干的比谁都卖力,可渐渐的,手越来越使不上劲儿,腰也越来越疼,滴下的汗水掉进眼眶模糊了视线。
反观酒鬼和那位兄弟,没有一点疲态,身旁的麦秆还越堆越高。两个人甚至较起劲儿来,握镰刀的手越来越快,麦子也如潮水般排排倒下。
大概是因为酒鬼对老兄刚刚的话耿耿于怀吧。
不一会儿,两人就甩我好远了。
我看着望尘莫及的距离和一望无际的广阔田野,越来越没有干劲儿。
“喂喂喂,这就不行了?不知道刚刚是谁大言不惭。”
“放屁,你都喘成那样了,好意思说我?不行的是你吧!”
看着还在打打闹闹的两人,我撑了撑腰,不禁笑了笑:你俩还是小孩子吗。
尽管已经入秋,到了正午,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