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霞的嘴里又呛出一口浓血。
“哟哟哟,真是感人啊,明明这小妮子就活不长了,老头子竟然还舍得用自己的命来换。余大人,您不是最擅长记事了吗?快把这么美好的瞬间记下来啊,哈哈哈哈哈——”
“放人!你个杂碎!”
白当家崩溃地大喊着。黑压压的刀客冒着雨,一点一点压了上去。
站在背后的刀客猛得一发力,举刀朝男人背后挥砍。
“别坏了我的兴致。”
男人轻描淡写地躲开,反手将弯刀插入刀客的腹部,横着猛划了一刀,血花喷涌。
男人抽出刀,甩了甩刀上的血和跳动的肉块,不屑地看着这些刀客。
“老头子,这么给你说吧,”男人拖着菀霞,缓步上前,一点不把刀客放在眼里,“你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我呢,也不想折磨这么漂亮的姑娘。给你讲个道理吧,你动刀肯定比我放人快,说到底你脑袋滚两圈了也不知道你女儿是不是被放了,不是吗?所以——都一样,赶紧的,别墨迹了。”
伯书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嚣张的男人,尽管看似冷静,手臂上刀伤的鲜血却如同他内心一般奔涌。
“好吧,那我陪你们慢慢玩。这院子,还蛮大的嘛。”
男人开始悠闲地在院子里散步。身旁的刀客一个也不敢再向前,兄弟被开膛破肚的画面让他们的手不住地抖。
“爹……不要……”
菀霞含着泪水,她现在甚至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助地求饶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当家的一声怒吼,举起匕首,扎向了自己的咽喉。
尽管伯书上前奋力阻拦,但依旧没能拉住白当家刺向自己的手。
顿时,鲜血和雨,一同滴入伯书的眼中。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不然也犯不着我唠这么久,”男人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把菀霞扔在了一边,“我接到的命令是不留活口,是不是早告诉他他就不会墨迹这么久了,是吧?”
伯书愣在了原地。
因为接下来,整片血芙蓉开在了白氏庭院内。
一片血海中,只留下了伯书和菀霞。
“这女的还没断气啊,啧,也好,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就看着对方死吧。”
男人舔了舔刀尖,和自己的分身一起,分别走向了菀霞和伯书。
伯书咬了咬牙,捡起了脚边的长刀。
“你不会还觉得,自己是自己的主人吧?”
伯书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们都只是大人物的棋子而已,明白了吗?好了,去找你那个自命不凡的公子弟弟吧。”
那人缴掉了伯书手里的武器,挥刀砍向他的咽喉。
之后一瞬间发生的事,伯书不太记得了,只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猛得往后扯,再睁开眼时,仲煌神情恍惚地站在自己的身前,手里的箜篌扎进了男人的腿中,淡蓝色的光从仲煌身上渐渐消散。
而远处,菀霞在温热的血水中漂浮着,眼里那温柔的光已经散去。
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跪在菀霞的尸体前,泣不成声。
——
“那晚之后,你爹就因为得罪了刑部,再加上之前闹出的事,新仇旧账被一并算了,如果不是你祖父极力挽回,你就得在牢里出生了。”
伯书讲完了这一切,身心俱疲。
“那您呢?”
“我基本没有参与这件事,只是回去被你祖父臭骂了一顿。”
“所以……我爹被贬……到底是因为……”
伯书摇了摇头:
“这件事水太深了,当年我们也没查清楚,甚至连查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仲煌被贬,莫非是因为知道真相?
或者应该说是,皇帝不敢保证那晚在仓库里的东西真的没有被仲煌看到,就只好将他打入牢中或者像这样贬官到边疆?
白氏一族的灭门惨案……莫不是皇帝老儿一手操办的……
这么一想,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多年了,这些种子我也没动过……这样吧,靳儿,你对草药有研究,这些种子就交给你打发了吧。”
我还想再开口问点什么,但伯书憔悴的面庞,让我不忍心再问下去。
但我还有最后的话要告诉伯书……
——
我到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