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嘛……一张女人的画像。”
“那万一是别人的媳妇呢?”
“……反正我猜的,他们又没写脸上。”
“哈哈哈哈哈——”
钱长命的笑声回荡在营地上。
“为什么……你做这事儿干嘛啊?啊?”
“我……诶,没啥好说的。”
见张倚月闭口不谈,钱长命也没有追问。
两人分道扬镳。
钱长命牵着那匹马驹,找到了商户,交付了货物。
头上绑着丝巾的商人为人热情,就在当晚,他热情地招待了钱长命。
篝火前,他们载歌载舞,满是人们的笑脸。
隔天一早,喝得烂醉的钱长命被尿憋醒,起来方便。
他来到那一辆又一辆的马车的背后,脱下了裤子。
突然,马车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吓得钱长命往后退了一步。
“救……救命……”
昏暗的马车里,一位满脸病态的消瘦老者从笼子里伸出手,痛苦地哀嚎着。
这一声仿佛是多米诺的骨牌,周围的所有马车开始接二连三地发出浑浊的声音。
钱长命掀开马车上的布,看到那一个个笼子里,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如蛆一般挣扎着;男人、女人、小孩、还有亚人,他们衣衫褴褛地躺在冰冷的牢笼内,到处传来腐败的气味。
他想起了那个商人。
他原来,是做奴隶生意的。
在明华这被列为犯罪,却在西方和其他国家不同。
这家伙想离开明华,水路盘查太严容易被扣下;而陆路上,因为刚经历过战争,这一片戈壁上的“长城”还在修建中,关口没那么严密;
他想走这条路离开明华,去西方卖掉这些奴隶。
生理上的不适让钱长命逃离了这个人间地狱般的地方。
他躲着商人,来到了集市上换气。
走在街上,到处都是人的气息,这让他好受了不少。
可一回想起刚刚的场景,不免让他的胃一阵难受。
“真晦气啊。”
如此嘟囔着,他来到了集市上最热闹的地方。
路上,他遇见了张倚月。
他没上去和他打招呼,而是静静地跟着他。
张倚月依旧提着那两口袋的遗物,似乎是在找买家。
他到处找人打听着,不过这次手里没拿着烟枪。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集市的一个角落。
“请问,尚夫人在吗?”
看来这就是买家了。
店门前摆着各式各样的瓷器,五花八门,五颜六色。
从帐篷里走出来一位年轻的夫人,她笑盈盈地向张倚月问好,满脸写着幸福和希望。
可下一秒,张倚月的话将这些美好踏得稀碎:
“你丈夫死了,死在南边的峡谷里,这是他怀里的东西。”
女人的笑脸一点点地从脸上消失,眼里写满了困惑。她轻轻地摇着头,嘴里念叨着什么,似乎不相信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可当她低头看向张倚月手里的物品时,困惑转变成了绝望,泪水无声地在眼里蓄起,她无力地瘫软了下去,仿佛天空将她狠狠压倒。
张倚月没多说一句安慰的话,只是把那小小的风车放在了地上。
屋里的孩子开始哭泣,他也没有管,只是转身离开。
“哟。”
看完了这一幕,钱长命打了招呼。
两人找了个客栈坐下,要了一罐米酒。
“生意做完了?”张倚月问道。
“没……还没拿到钱呢。你呢,东西都卖完了?”
“……一件都没卖出去。”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地大笑了起来。
“你做那种事多久了?”
“从小起。”
“为啥?”
“教我功夫的师傅临终前的遗愿,多亏了这破愿望,我大半辈子都栽在这戈壁上了。”
他的态度有些麻木,似乎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你看,那些袋子里的,小的是能找到人的,大的是找不到的;小的拿去还给别人,大的我留下,拿去卖钱活命。”
“那个小本子也是你师傅给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弄的……”
他又掏出了那杆烟枪:
“这是那个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