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坝的修建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距离完工只剩下大概两星期左右的时间,刚好能赶上雨季。
这两天,村庄的上空总是乌云密布,空气中飘散着闷湿的水汽。
这已经是我们驻扎在这个村庄的第三个月了。
一切都被安排得井然有序。
士兵们巡逻的巡逻、侦查的侦查、种地的种地,已经完全融入到了村子的生活节奏中——
又或者说,回到了他们曾经的生活中。
“余小弟!起这么早啊。”
刚走出家门,一个憨厚的声音向我打着招呼。
我朝他挥了挥手。
他又一次露出了和他声音一样朴实的笑容,脸上的刀疤都快被他压成了米粒儿。
“哥,这就去巡逻了啊。”
“那可不,据说鳞甲军那边有消息了,我得带人去看看。”
“你带队?”
“秦大夫说我长得凶,压得住场……反正也没俩人跟我去。”
不仅仅是这样的理由,看着他腰间加粗的大刀,我苦笑了一下。
这家伙的武力值可不是盖的。
顺着他的身体抬头仰望,那黑色的刺青在他的脖颈上蜷伏着,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几个月前,因为他为我解场那事,我们俩算是认识了,他也是我在军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据我了解,他是因为杀人才被流放的。
被杀的人,是他的母亲。
从他的经历来看,他简直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但在平常的相处中,他却是个能给同胞缝衣服的热心大汉。
“一路顺风。”
“你也保重。”
我们闲聊了几句后,各自朝自己应去的方向行去。
天黑压压的,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就着阴沉的天光,我走进了村子里的一间小屋。
“怎么样?好些没?”
“……又是你啊。”
士兵的口气明显没那么友好。
“秦大夫让我来的,看上她了就直说。”
“去你妈的。老子只是不想看到你。”
……
“啊啊啊啊,疼疼疼!大哥,大哥,别碰那儿,痛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连绵不绝,回转在整个村庄的上空。
你刚刚不是挺硬气的吗?硬啊,怎么不硬了?
我一边坏笑着,一边在给伤口敷药的布上暗暗使劲。
惨叫声过后,我收拾好了药包,走出了门。
“……谢了。”
他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
来到田垄上。
一闪而过的微风裹挟着麦田上的清香,从远方的夏季吹来。
望着绿油油的大地上长出的几块移动的黑点,我高声呼喊:
“李,大,爷——”
声音回响在田间零零散散的树丫上,打在稻草人的肩头。
不在?那大概是去山里了。
我驻足停留了一会儿。
田间的人们低头弯腰劳作着,用粗糙的手呵护着稚嫩的作物。
我提了提手上的东西,紧接着朝山上走去。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快走,快走!”
耳边传来有些陌生的声音,那是言灵翻译出来山林里动物的声音。
“箜篌,还没睡醒吗?”
“本大爷什么时候睡过觉?”
“这儿没人了,你又不说话,我以为你在睡觉。”
“去你的,本大爷快一百年没睡过觉了,差这儿一会儿?”
“熬夜有害身体健康。”
“通宵就不会了。”
“……感谢关心。”
是,前几天研究水坝最后一部分图纸时通了宵,他估计在内涵这件事吧。
哦,对了,忘了提,之所以进度会这么快,多亏了在村庄仓库里无意间找到的崭新的水坝图纸,卷轴上清清楚楚地记载了水坝的整个构造和建造过程,让我们能很迅速地将建造进行下去。
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便是“崭新”的这一现象——按李大爷的描述,这水坝应该有些年头了,然而刚找到图纸时,上面仅仅只积攒了一层薄灰,卷轴里的图案以及文字清晰可见。
不过我们负责水坝的几个人并没有在意太多,便照着图纸开始帮助李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