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栾姐似乎很不在状态。
怎么说呢,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前天的时候,有人在山外捡到一个倒下的士兵,将他带回了村子。
他身负重伤,晕倒在山谷口,幸亏发现的及时才捡回一条命。
但至今为止都没有醒来。
栾姐几乎全天陪护着,晚上也没有回屋子休息。
为了救回他,栾姐几乎动用了我们所剩无几的全部医疗资源。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就算不是我,也有人会建议栾姐直接放弃掉他。
可他不一样。
他是隶属于鳞甲军的传令兵。
他倒在附近,一是说明鳞甲军已经接近这里了,二是表明,极有可能有大部队的命令传来。
宁静的日子到头了。
不仅是栾姐,几乎所有村子里的士兵都很紧张。
但栾姐看起来要格外心烦意乱一点。
这两天,我在农田干活的时候,总能看见她黑着个眼圈,皱着眉头,在田垄上散心。
虽然是我的臆想,但我认为栾姐这么憔悴,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没能在师傅去世的时候待在他的身边。
尽管她嘴上说没什么,但当我提起时,她的神情还是会震动一下。
这应该不算踩雷吧……我就关心一下她而已。
“就你多嘴!”
雅儿姐的声音忽然回响在我的脑海,我赶紧摇了摇头,想甩掉这个声音。
结果……
“啊!”
一锤子下去,狠狠砸在了手指上。
看着红肿的手指,我用嘴吹了两下。
“你小子,走什么神啊?”
“不好意思。”
听着箜篌抱怨了两句,我也无言以对。
为什么我能这么确定……大概是因为,她的表情很像是前段时间的我吧。
那场灾难……
——
“少爷,您快走吧。”
“福德……”
我意识模糊地看着轻轻舔了舔我脸颊的小土狗,身上蓝色的光越发耀眼。
“老夫是这片土地养大的……守护这片土地和您,都是老夫的责任。”
我躺倒在浮空的岩石上,最后一幕,是卷起的漫天的黄土,它们化作了一条巨龙,朝着不远处发出恐怖低鸣的黑色山脉冲去……
再醒来时,万里无云,草木依旧,仿佛灾难从未发生过。
……
——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福德。
甚至没来得及和它告别。
大概栾姐现在就是这种心情吧。
终于,钉好了最后一块篱笆,一个简单的农田防卫系统就搭好了。
花了我好几天,总算是完成了。
搭这片篱笆,一是为了防止魔物,二是为了防范动物,这俩玩意儿都能要了这片地的命,可不能把它们放进来了。
虽然动物是可以靠我言灵给劝走的……但总有不听劝的嘛。
夏天到了,动物和魔物都活跃起来了,这两天的雨也越来越多了,趁着晴天,还得接着去把稻草人给做好,把天上的也防一防。
我擦了擦汗,朝农田里走去。
穿过比我还高的作物后,我来到放置半成品稻草人的位置。
慢慢地组装起破碎的四肢,为它披好衣裳,戴好斗笠,扶它一点一点矗立在田间。
“搞定了……一个。”
我跳起来,往下摁了摁稻草人。然后,重新走上田垄。
“小子,干得不错嘛。”
身后忽然传来李大爷的声音。
“李大爷,您那边忙完了?”
“是啊,光求天还没用,还得下田来。”
李大爷上午的时候去准备祭祀的事了,一上午都没来田间。
尽管村里人走了一半,但每年的例事还是得办。
“尽人事,听天命啊……”
我嘟囔了一句。
“……文化人说的我不懂,但求个风调雨顺,总归心里踏实。”
李大爷说完,挽起袖子,走下了田。
因为要顺路去另一块田立稻草人,所以我跟着李大爷走了下去。
李大爷躬身亲吻麦粒,用鼻尖嗅了嗅,用他那黄土般粗糙的大手细细搓着金黄的麦粒:
“今年收成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