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覆疆驻守北境,非诏不得回京,而且他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母亲生前也从未提过,恐怕也是个薄情寡义之辈,齐覆疆的现任妻子手段狠绝,生出来的哥儿也不知道对他哪里来的恨意,一时间他恐怕只能躲在这里了………”
想着想着齐元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浑浑噩噩间,他感觉四肢百骸都有漫无边际的热意,脸已经涨得通红。
寒潭浸泡许久,终究是寒意入体。
一阵风吹过。
姿容绝艳的小哥儿颤了颤,蜷缩成一团。
……………
……………
齐元忍耐不住咳了几声,拢了拢衣领,水蓝色的长衫撕破好几处,为了行走方便,衣摆扎了起来,袖子也收在一处。
他已经被困在林子好几天了。
齐府的人来搜了好几次山,他小心翼翼的躲着,几次之后齐府的人无力向深处,不再搜山,而是在各个出入口蹲着,他不敢下山,只能采些野草野果裹腹,最好的时候也就是在陷阱里发现个野兔,抓到几只长虫,幸运的是也没有遇到什么猛兽。
今天好不容易没有齐府的人了,他依旧不敢出去,一是谨慎为上,二是有村民进山了。
“李二,咱们又不会打猎,走这来干嘛?”
“你不知道那几个大户人家的侍卫在咱们几个村下的悬赏吗?他们要找一个好看的哥儿,要是谁能抓到给五十两呢!发现尸体也给二十两呢!”
“他们都搜了好几次都没搜到,咱们能找到吗?”
“嘿嘿,我昨天来这片捡柴火,看到一个陷阱,你想啊,张猎户最近去走亲了,这谁弄的………”
“嘿,你小子……”
………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齐元在草丛里悄悄起身,毫不迟疑的往反方向去。
回到崖穴,迅速把木灰抹掉,恢复成无人来过的样子,他站在崖壁边,四处观望思考往哪个方向去,结痂的玉手则不停地往嘴里塞采集来的草,像只兔子一样,一边咀嚼食物,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
“道长,为什么这个郎君今天又要吃草啊?”
圆润可爱的道童扎着双髻,不解。
他们此刻正在崖壁上方的山峰小亭里,这里挂倚绝壁,峰峦回势,因而可以俯瞰下方的境况,下面的人却看不见他们。
难得视野极佳,晨起云雾茫茫,云归霞光洒金,两岸青翠尽收眼底,飞鹤凌空鸣碧苍。
道童每日辰时都来这里,因为道长会在这里练字、作画,他则积极在旁为道长磨墨。
这十来天,他们经常能看见这个郎君,盘坐在石壁上吃草,一开始是吃草,后面吃一些奇奇怪怪的虫子,长虫,后面是兔子。
道童自小跟着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郎君。
他年龄还小,只觉得这个郎君生得极为好看,玉京城里最好看的千金公子都不过如此。
只是行为却古怪异常。
大渊朝,哥儿可参加科举,为官入仕,可是较之男子,体格稍弱,大多哥儿性情也比较温良。
可是这位郎君处理长虫这些野物却异常顺溜,放血,扒皮,去内脏,面色无异,很是自然。
“他吃的是草药。”
说话声很好听,清冷得犹如玉石,解答道童先前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