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就想跑人。
“我的别院地契清清白白的,三年前就买的了,能有什么事,难闻得很就别来了。”安怀远如今胡子青碴,脸色惨淡。
“这一攀咬,我是活不了咯。”
齐元捂着鼻子从怀里掏出一叠信件:“黄师哥寄来的信。”
黄有道是一名哥儿,跟随安郦君学医数十载,如今三十了,依旧未嫁人,在江南一带行医,最终落在江苏开医馆,因为当世郎中多是男子,多有不便,黄有道在后宅之中小有名气。
据信中所言,近来官宦人家的夫人多有心悸之症,神思不安。
黄有道也去了三名落水而亡的学子家里,摆设简单却不似耕读贫苦之家,白幡满堂却少有客祭,凡祭者面色凄然,家中亲属虽面有悲色,却未有伤痛之情,倒是有位夫人似有郁郁之症。
这短短几行字是黄有道从医者的角度而写,却骇人听闻。
“表兄,水深呐,淹死人咯。”
安怀远将信折回起来:“不要再让黄郎君查了,仔细害了他。”
齐元点头,他肯定不会让师哥冒险的:“前任提督学政马致远闭门不出,估计在家烧香呢哈哈。”
安怀远道:“那你也在家为我烧香吧,听天由命吧。”
齐元拿回信件,不走心的安慰:“你放心,我会救你的。”
安怀远正色:“不要为了我做什么傻事,待在玉京哪也别去,和将军府的官司也别忘了。”
“大理寺哪里有空闲管这个了,府尹怕是都没往上递了。我和他们的恩怨哪有你这条小命重要,我以后可是要靠表兄养着呢,我得殷勤些。”
安怀远也是许久未笑了:“我倒是想供着你这尊佛呢,回吧,熏着你这娇气人。”
齐元没再安慰他,麻溜走人,出来就是一个深呼吸。
玄剡驾着马车照旧从河流巷逛了一圈才绕回别院。
掀开车帘,齐元弯腰出来,一双手伸到眼前,自不是玄剡。
“郎君,下来罢。”清润的嗓音道。
齐元抬眼,道长青衫如画,正端端注视着他。
“道长这般不知趣,扶我做什么,抱我下去才是。”
这会儿又不是能单手跳上车的郎君了。
晏辄因从善如流,掐着他的腰将他抱了下来。
齐元毫不避讳,主动去牵温热的手,边走边问:“道长家中事了?”
晏辄因回握玉手:“已经起了头。”
“啊。”齐元叹,得多麻烦啊,道长都这般辛苦了。
“那道长还有闲心来找我?”
“听善光说郎君食欲不佳?”晏辄因面有忧色,杀蛇剥皮都面不改色的小郎君从大理寺出来竟然连饭都吃不下了。
齐元囧了,大理寺那是经年累月积的血,新旧相交,臭味熏天,他恶心得不行,胃口被影响了就少吃半碗而已,小孩为什么这么关注他的吃食?好像少吃一点他就不正常了?小孩子啊,关心就是这么浅显、直白啊!
小晏徽明:元郎君当初可是吃了三大碗米饭!
“没有,天热起来少食也正常。”
齐元从怀里掏出东西来:“倒是有件事要麻烦道长了。”
晏辄因接过粗略一看:“郎君想让我帮忙递到大理寺?”
齐元点头,现成的人脉不用不是傻子么?他虽然害怕道长出身勋贵无法跟他回陵阳,但是不得不承认权势这东西很有用。
主角受堵了他好几次了,越是想让他离开玉京他越不会让他如意,他现在已经百分百肯定安怀远就有齐希的算计,对着持刀行凶之人焉能示弱?
“道长是我的,道长的权利也借我用用吧?”
晏辄因拉着他坐下,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欢悦。
“如何不可呢?”他的小郎君,便是要借大渊的权柄也是使得的。
“多谢小郎君,给我这个机会。”晏辄因眉角微微扬起,凤眸清冽如秋水。